文清辞和谢不逢的“对手”, 虽然只有十一二岁,是泼起水来,却是十足的“心狠手辣”。 不过转眼, 两人的衣服与发,便已彻底被溪水打湿。 文清辞始终记得, 自己是身边少年的“哥哥”。 每有水泼来的时候, 他都会踩在石上, 挡在谢不逢的身前。 因此他没有看到,自己背后个总臭着一张脸的少年, 自始至终都微扬着唇角。 谢不逢有喜欢这被人看重、挡在身后的陌生感觉。 更想快快长高,高到能将文清辞, 结结实实地挡在自己的背后。 等到两个小孩被父母叫走的时候,文清辞的发梢, 已经在滴水了。 “还想偷袭我们,”文清辞的声音,点亮了寂静的夜空,“这都是我们小时候,玩剩下的东西。” 少年的笑声, 从文清辞的背后传了过来。 轻的好像今晚撩动长发的晚风。 文清辞顿了顿,忍不住笑着说:“虽然以大欺小、胜之不武,是开心。” 话音落下后,用衣袖擦了擦额,转身朝谢不逢看。 下一刻, 文清辞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 黑色的窄袖衫已全被溪水打湿,粘在了身上。 文清辞忽然想起, 少年背上的伤……似乎还没有痊愈。 行医十余年,他向来将病患放在首位。 自己今日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事忘记, 犯如此大的错?! 文清辞的心重重一坠。 自责与懊悔,在一瞬间袭了上来。 他脸上的笑意,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溪边的石子,被水流打磨得光滑、圆润。 稍微一踏,便会随之滑动。 见状,谢不逢无比自然地伸出手,想要将文清辞扶到身边。 是对方的表情,却在刹间变得无比严肃。 “别动——”文清辞将谢不逢的手按了回,踉跄着踩着石子快步走了过来,他站在谢不逢的身边,将手搭在了少年的衣领上。 一点点温软的凉意,透过衣料传到了谢不逢的脖颈间。 “……怎么了?”谢不逢愣了一下,他不明白文清辞这是要做什么。 “傻了吗?”文清辞吸了吸鼻子,微微抬眸对他说,“你背后的伤口还没有恢复,是见不得水的。” 停顿片刻,文清辞说:“抱歉……都怪我。身为郎中非忘记了你还伤着,甚至还拉你来玩水。好了,把上衣脱了,让我看看伤口怎么。要是裂开的话,千万要小心血痂,不能让它与衣服长在一起。” 他的声音哑哑的,话里满是真心的自责。 谢不逢不知道文清辞究竟比自己大多少,只晓得对方是二十出的年纪。 在卫朝,这个年纪的人,有大半已经成了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或许是从小泡在书山之中,文清辞的身上仍有着浓浓的少年,与一点赤子之态。 “没事,这不怪你。是我不小心忘记自己受了伤。”谢不逢的语很平静。 他既是这说的,也是真心这么想的。 像文清辞今晚在饭桌上说的。 自己没有痛觉,也没有“受伤”的概念。 方才打水仗的时候,谢不逢完全没有将自己做伤员看待。 他本人都表得与常人无异,文清辞自然也会受到影响,忘记谢不逢“伤员”的身份。 “别安慰我了,”文清辞似乎并不吃谢不逢这一套,“来,抬手把外衫脱掉。” “……好。” 谢不逢只得乖乖抬起手臂,任文清辞将已经湿透的外衫,替自己脱下。 他看不到文清辞在做什么,只能感觉到此时文清辞生着一点薄茧的手指,正缓缓地从自己背的伤疤处滑过。 甚至连呼吸……也在不经意间,轻轻地落在了自己的皮肤上。 谢不逢不由自主地攥紧手心,屏住了呼吸,唯恐一不留神,惊动站在后面的人。 “疼吗?”文清辞的声音闷闷的,“伤口虽然没有裂开,还是有发白。”他说。 谢不逢自然没有感觉,是担心文清辞起疑,他顿了顿,最终还是点小声说:“有一点。” “嗯……还好今晚比较热,衣服别穿了,一回家我找件自己的衣服给你换上,”末了还补充道,“放心,虽然是旧的,都浆洗得很干净。” 文清辞的声音还很难过,似乎仍在自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不逢不由说了一遍:“这是我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 文清辞将少年的衣服小心折好,拿在手中,他摇说:“我是个郎中,不能犯这的错。” 语毕,终于抱起一边的木盆,和谢不逢并肩向家走。 溪边的孩童,早已散。 两人的耳边只剩下了自己的脚步声。 月光照在少年浅蜜色的皮肤上,将肌肉的轮廓勾勒得异常清晰。 还在长个的少年,肌肉薄而有力,覆在身上如猎豹一般。 文清辞不小心看了一眼,立刻将视线移开。 过往十几年人生中,谢不逢从未有过安慰人的经验。 他沉默半晌,终于憋出了一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听到这里,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