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艰辛,但感情上却是单一空白,无甚烦恼。 现在回了月塘,日子舒服了,有些烦恼就找上门了。 “叮——叮——叮——” 楼下,门铃声持续响起。 柳英这才发现自己在温凉的水里泡得手指都已发皱。她赶紧起身,用毛巾胡乱擦了下身体,套了件睡裙下楼。 门一开,令祯站在门外,高高的头顶几乎快顶到了门上的铃铛。 刚洗完的黑发蓬松地垂在额前,眼睛透过细碎的发丝,直勾勾地望着她。 “有什么事吗?”柳英不解。 令祯抿了抿唇,开口:“你没回消息,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我很好,就是忘回消息了。早点休息吧。”柳英说完,正要关门。 令祯一下伸手挡住门框,微微喘气,眸光晦滞。 “我……” 他看出来柳英也刚洗完澡,肩膀上还带着没擦干的水珠。 喉咙一梗,更加说不出话。 “你累了。”柳英替他接话。 令祯扒着门框的手指指节发白,他气一沉,眼皮一撩,絮絮叨叨起来。 “图书馆……你在图书馆自行车坏掉那天,不是偶然遇到谈驰的。是他拿到了你的课表,摸清了你的学习习惯,专门守在图书馆等你的。不过你的自行车不是他弄坏的,他还不至于为了和你单独相处做那样的小动作。” “HPV疫苗的钱,是他打了好几份兼职赚来的。他是抱着和你结婚的打算,才和你……” “你在北方那几年,他偷偷去看过你好几次。” “分手后,他一直没走出来。” 柳英打断他。 “真的吗?男人会陷在分手里那么久?你敢说我们分手后你再也没有喜欢过别人?” 令祯迅速澄清: “当然!我一直单身。” “没有约过?” “怎么可能!” “家里不催你相亲?” “爷爷去世了。” 柳英沉默,微微失神。 门外幽暗的路灯被令祯的大个子挡去大半光线,只余些许朦胧的残光攀上柳英的面庞。 令祯打量着她,斟酌语气。 “你说过,袁满和谈驰躺过的天台,和你家阳台挺像的。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闻言,柳英眼底闪过诧色,抬头看向令祯。 不看还好,一看,她就注意到他脖子上的一小片红痕。 光线昏暗,她也没有看得太清,只是思维却不受控制地歪到了天边。 他剧本杀玩了五个多小时还有精力和人…… 事后居然还来找她! 来找她的时候居然还是事后! 令祯从柳英古怪的眼神中渐渐意识到了什么,耳朵一红,手往蚊子包上又抓了几下,轻咳一声,辩解说: “蚊子咬的。” 柳英心里腹诽,咬得好,手上倒是给令祯递了盒清凉油。 “谢谢。” 令祯谢完,马上从盒子里捞了一小把清凉油抹在蚊子包上。 被指甲抓破的伤口一碰到清凉油,就碰撞出酸爽无比、直冲天灵盖的刺痛感,那一瞬间令祯甚至感觉有怪物趴在自己脖子上用尖牙吮吸伤口。 不能浪费别人的好心,他硬着头皮把指尖上的清凉油涂完。 “怎么了?不痒了吧?”柳英见令祯眉毛诡异地跳动,疑惑问道。 “没什么,不痒了。”痛死了啊!!! 令祯收起清凉油,往门内一挤,极其自然地说道: “走吧,去看看阳台。” 柳英被他带着往楼梯口走去,直到两人穿过二楼的走廊,她才想起自己压根就没答应要带他看阳台。 心里凌乱,但也没有就此拦下令祯。 进到卧室后,她一瞥见比自己心还凌乱的床铺,一急之下,拉着令祯的胳膊,直把他往卧室外的阳台带去。 令祯早瞄见了她那狗窝一样的小床,憋着笑,任由她拽着自己胳膊,贴着自己身体。 跨进阳台,令祯环顾四周。 这处阳台有三十米见方,半身高的一圈雕花石柱栏杆下只摆着一个空花盆,除此以外,整个阳台只剩下一张竹制的小矮桌立在正中。 柳英也知道这阳台空旷,满不在乎地说:“我没有摆绿植,阳台摆绿植只是看着好看,实际会有各种蚊虫爬来爬去,我最怕小虫了。” 令祯瞧见门口角落处竖着的一卷草席,指了指,问柳英:“我们在地上铺草席坐一坐?你这儿也没别的椅子。” 这个主意显然赢得了柳英的认可,她开心地跑过去抱着草席,和令祯一起在地上摊开,嘴里叽里咕噜: “我跟你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在夏天的傍晚,和外公外婆躺在阳台的草席上了。天最热的时候,我们就支个蚊帐,睡到天亮。别说空调,连电风扇都用不着吹。” 令祯想了想那个画面,还是小女孩的柳英四仰八叉地赖在草席上,在她头顶,深蓝夜空中撒着一把明亮的星和一弯弦月。 柳英也聊到了星星,“那时候满天都是亮晶晶的星星,就和《一闪一闪亮晶晶》里唱的一样。” 令祯把草席最后一角铺好,好奇问道:“那你现在还经常躺在阳台上吗?” 柳英叹气,“没有了,今晚是这些年来第一次。小时候别说躺阳台上,什么滚草地啊,趴河边啊我都做过。但人总要长大嘛,都不用别人提醒,你就会知道哪些地方不再适合去,哪些事情不再适合做。” 令祯脱了鞋子,率先在草席上躺下,喃喃说:“这就是社会化的过程。在不同的社会,社会化的内容都是不一样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