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姜淮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警惕地问道。
周羡南也没解释,起身将她拉到旁边坐下。
姜淮身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周羡南指尖握住她的手腕,顺着袖口,往里钻去。
他的皮肤温凉,手上带着薄茧,所到之处,像是冬天干燥时起的静电,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酥麻,又泛着痒。
吞了一粒青梅似的,觉得酸,又觉得滋味独特,舍不得吐掉。
终于,他的手停在姜淮的肘部。慢慢摩挲两下。
“都好了?”他一脸平常,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动作,会在姜淮身上和心头泛起波澜。
“嗯。”姜淮缩了一下手。
“腿上的呢?”他脸上没有丝毫松懈。
“也好了。”
不知想到什么,他脸上的淡漠又低到冰点,“下次再隐瞒不报,可没这么轻松。”
这脸色,不禁让姜淮想到高中的教导主任,不听话,教鞭就要落在身上。
她咬了咬唇,不吭声。
周羡南没等到她答应,抬眼扫过去。
仿佛连他的眼神,都是有气场的。让人连呼吸都不畅快。
这该死的压迫感。
姜淮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小声嘟囔道:“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不敢告诉你。”
周羡南表示洗耳恭听,“我怎么样?”
姜淮心一横,迎面撞上他投来的目光,勇气半路被击退,提到嗓子眼的话又弱了下去,“我每次生病受伤,你脸色都这么难看。就好像,好像没保护好自己,我大错特错。”
她越说越委屈,语气里带上了怨念,“我也不想的。就像这次,我养伤虽然没怎么耽误拍戏进度,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心里够难受的了。”
姜淮从嫁给他起,就尽量不给他添麻烦,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哪怕有情绪,也能自己快速调整好。
他挽救了母亲的酒店,姜淮心里感激并且感恩。何况提供稳定的价值情绪,不需要她付出任何成本。
可是,可是人都是恃宠而骄的。
姜淮心里忽地涌起一阵恐慌。
欲壑难填,她今天想要周羡南的体谅,将来是不是就会渴望他的关注和爱。
于是,没等周羡南说话,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张了张嘴,想要找补。
“这么害怕我吗?”周羡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没有。”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感觉那道清亮的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姜淮条件反射般地闭紧眼睛,“因为你的眼睛有魔法,看了会变成石雕。”
“以后不骂你了。”他的拇指轻轻刮磨在她手背,如同触到丝绸般顺滑。不知不觉,这个动作便延续了好一会儿。
姜淮睁开一只眼睛,如同海生动物第一次登陆,偷偷窥伺,“真的?”
“假的。”他好话不说二遍。
姜淮一听他的语气,便两只眼睛都睁开,反握住他的手,“要不,你给我写个保证书。”
周羡南睨着她,“别得寸进尺。”
一看他这个表情,姜淮立刻拿出“尚方宝剑”,“你刚刚说了,再也不骂我的!你要是出尔反尔,我就——”
忽然卡住了。
这个家哪样不是周羡南置办的,她竟找不到拿捏他的把柄。姜淮小脸垮了垮,自己都没什么底气地说:“我就再也不叫你哥。”
周羡南把人拉到自己大腿上,掌心托着她的侧脸,慢慢凑近。
呼吸交缠,姜淮闻到他身上清醇甘冽的味道。两人之间的距离快为零,他竟停下来。
于是柔软相触的刺激感,弥漫成了幻象。求而不得,最撩人。
姜淮攀在他后颈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周羡南接收到她的信号,无声笑了笑,终于衔住她的嘴唇,让她得偿所愿。
姜淮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两人真夫妻不知做了多少次,但今晚,她却因为他的一个吻,而面红耳赤。
心跳响如擂鼓,快从胸腔里冲出来。
她几近窒息。
姜淮大脑缺氧,快要晕过去的前一刻,周羡南终于松开她。
她嘴角有一缕头发,黏在她湿红的唇边。
周羡南指尖替她拨开,“以前怎么不说,你喜欢这种。”
姜淮还没缓过来,呆呆看着他。
你老人家不是浪漫过敏吗,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钟点工阿姨做好了晚饭,叫两人下楼趁热吃。
姜淮跟在周羡南身后,脚下轻飘飘地,像踩在云朵里。
阿姨见她垂着头,夫妻两人也一句话不聊,气氛怪怪地。心里有些不自在,扭身去厨房盛汤。
饭菜都上桌,姜淮问阿姨吃了吗。
“我吃好了来的。”
“你先回去吧。餐具也不多,我等会儿自己放进洗碗机。”
阿姨清楚这对夫妻的脾性,也没跟她客气,把厨房该清理的清理好,背上包包出门。
刚刚在楼上,姜淮就一阵口干舌燥。率先盛了碗青豆丝瓜汤,喝了起来。
等喝完,她同周羡南商量起“不骂她”的细则来,“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就冲我笑。”
周羡南递给她一个眼神。
什么毛病。
“我又不傻,你开心的笑,和怒极而笑,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我不动嘴,还可以动手。”
姜淮立刻做了个“达咩”的手势,“家暴犯法。”
周羡南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到了晚上,姜淮才知道,他嘴里的动手,跟家暴没有一点关系。
结束之后,姜淮汗水淋漓地埋在被子里喘息。
周羡南再次靠过来,亲她。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中的谁,吞咽声尤其清晰。
他整晚都很温柔。
好说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