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幼宜在学校食堂吃了中饭才回家。
十月之后,天气凉爽不少,早晨出门凉意深重,秋风萧瑟,幼宜已经换上了长袖长裤。
一下电梯,门口等着个女人。
幼宜愣了下,以为自己走错。
她抬头看楼层,确认是九楼。
女人踩着高跟鞋,化着精致的妆容,手上提着袋子,她回头看了幼宜一眼,目光停住时,女人开始打量她。
很纯的小姑娘,年纪不大。
女人对她的第一印象。
幼宜看她等在902的门口,目光扫过时,想起昨晚在楼下和伏城说话的那个女人。
脸看不清,但看身形很像。
是这个身高,这个身材。
应该是同一个人。
幼宜也只看过一眼,目光淡淡收回,她接着站在901门口,用身体挡住,准备按密码。
原来是邻居。
女人松口气。
“那个,你是伏城的邻居吧?”女人在她按密码前出声,语气娇媚,尾音还带点诱人的气声。
幼宜动作停下。
她回头,这才真的看向她,顿了两秒后,她点头:“是。”
“我是他朋友。”女人笑了起来,解释说:“来给他送东西,没想到他不在家。”
伏城确实不在家。
幼宜说:“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不打扰他了。”女人说:“昨天他说今天有事要忙,我也没寻思那么多,想他落东西在我那,就给他送来了。”
她手上的袋子,里面像是衣服。
具体不知道,也看不清楚,幼宜只扫了一眼。
“那个……我先放你这,等他回来你帮我转交一下。”
幼宜想都没想:“我和他不熟。”
“没事,等他回来帮我给一下就行。”女人坚持,“或者我给他发消息,让他回来了找你拿,行吗?”
大概是想博一下她的同情,女人装惨说:“我们这两天吧,吵架了,我就是想哄哄他开心。”
这男女之间的事吧,她这么说,应该能引起女孩子共鸣。
女人这样想。
幼宜丝毫不为所动。
“你放门口没事的。”幼宜说:“这里就我们两户,不会有其他人来。”
意思是除了伏城就是她,她不会拿,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拿。
而且她又没有这个义务要帮她转交东西。
幼宜说完,低头快速按密码,进门,然后把门关上。
回家后她把包换下,换了鞋,去冰箱倒了杯冰水,喝了一杯,觉得心脏里像在冒火,于是又倒了一杯。
冰水从喉咙溜到肠胃,肚子里空的跟山谷似的,凉意一路流下,到第二杯,她的肠胃开始打哆嗦。
过了会儿,幼宜从猫眼往外看。
那女人已经走了,那个袋子挂在门把手上。
忍住了打开门看一眼袋子里是什么的冲动,幼宜深吸一口气,觉得今天自己的状态特别不对。
不对,应该是从昨晚开始。
她心情变得烦闷,特别烦闷。
这种烦闷就好像被人一头按进了水里,水流咕噜噜的从五官涌进,塞得密不透风,水里没有氧气,她被灌满了于是无法呼吸,这个时候,她就拼命的想逃脱。
逃脱这样令她窒息的烦闷感。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到小腹都已经凉凉的了,她还要喝。
喝了好像能好点,好一点点。
晚上幼宜上厕所,发现内裤上一片红色,才意识到,她来月经了。
完蛋了。
她下午的时候喝了那么多冰水,数起来有五六杯,这对她来月经的她来说,是一个致命的量。
更准确的说,是致命的凉度。
她痛经这件事,是个玄学,有时候痛得死去活来,有时候又没什么事,每个月来得挺规律,就是来的时候不能碰凉的。
高三那年她连夏天都在喝热水,那一年她把子宫保护的挺好,几乎一整年都没有痛经。
上大学之后,没有了高考这座需要小心翼翼行事的大山,她放肆了很多,偶尔有几个月,也痛的不行。
这会儿她已经觉得不对了。
小腹坠坠的疼,像有一只手扯着子宫往下拽,挺疼,莫名的撕扯感,还一波一波的越浓烈。
幼宜想着补救一下,烧了壶热水,泡了一杯红糖水来喝。
滚烫的糖水烫喉咙,幼宜小口小口的,喝完一杯,然后爬到沙发上去躺着。
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刚来月经第一天,痛意不是持续的,而是一阵一阵,越来越疼。
.
伏城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
他看了眼挂在门上的袋子,随手提进去,看现在都快要到十点,不知道幼宜休息了没有。
伏城给她发了条消息:【睡了吗?给你带了蛋糕。】
对门的门缝里钻出一抹光亮,伏城回想了下她的作息时间——
这个点应该没睡。
但不睡也不回消息。
伏城去按密码开门。
丁幼宜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她手指紧紧抓着身边的毛毯,已经疼的不行。
“怎么了?”伏城大步走过来,他在沙发边坐下,伸手托住她脑袋,手心摸到一手的汗。
幼宜刚捱过去一阵,这时候还有力气说话,她眼皮耷拉着,虚弱道:“痛经。”
伏城眉头皱起,他往下看,声音放轻很多,问:“很疼?”
他没见过女人痛经,不知道能痛成什么样,只是丁幼宜这样,像疼的半条命都没了。
“要吃药吗?”伏城问她。
幼宜都没想起来家里还有药。
下午脑袋闷得没想那么多,整个记忆都像被抽掉一样。
她咬着牙,想起搬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