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击,主力军按兵不发。成帝本就想皇城西迁,太子党一直不同意。如今诱敌深入,安排太子守天水城,在他的计划里天水城本就该丢,待太子军受重创后,再让同袍军从后方攻入,一举围剿莫军,如此消灭了敌军也重创了太子党,事后还可顺利迁都宁安,可谓一石三鸟。”
洛澜了然:“所以皇上明面上是去灵远寺祈福,要同袍军护卫同行,实则是将沈衣和同袍军带离水天城,让太子军独自守城,而且选择去灵远寺也是因为灵远寺就在宁安,方便准备迁都事宜。”
她说着看向他们,五感交杂:“在我的记忆里成帝一直勤政爱民,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铁骑踏过我国疆土,又怎么忍心让爱他敬他的万千成国百姓家破人亡。”
沈衣眼帘半垂,认同地点了点头,眼里却写满了失望:“年少时我也曾认为他是真的勤政爱民,可这些年我明白了,他终究更爱手中权力。勤政爱民可帮他定国安邦,所以他勤政爱民,如今战火西引可助他巩固权力,他便可牺牲万千百姓。”
说着沈衣起身走向窗边,望向晦暗的天穹,风雨欲来,树影如杀。
苏越低头叹息低声道:“王道注定残忍。太多人盯着那个位置,想要大权独握,稳坐高位,都得残忍都得手染鲜血。”
沈衣开口:“他可以残忍可手染鲜血,但这血应该是敌寇的血。不该是太子军的血,也不该是百姓的血。”
他说着侧眸看向苏越,眼底笑意讥讽:“王道?”
“百姓之所以敬他爱他,是因为信任他。一人位于万人之上,享万千荣华,便该当护国佑民之重责,不负民心。若不如此,王道有何意义?若不如此,那人人皆可成王。”
人人皆可成王,他又凭何安坐王位。
他一席话说得苏越哑口无言心惊肉跳,欲言又止。
洛澜心里全然认同。
苏越闭上他张圆了的嘴:“祖宗诶,这话你可别再说了,我知道你没有谋反之心,可这任何一个旁的人听了去,就算是要谋反的铁证了啊。”
沈衣望向他笑了笑,唇角扬起地却是嘲讽,随即垂了眼眸,像是在对自己说:“生未逢时。”
心有乾坤,却不遇明君,生不逢时。
苏越深深叹了口气。
洛澜行至窗前,站在沈衣身旁,窗外来的风卷乱了她额前碎发:“所以水天城一役,成帝要你静待时机,待莫军攻入水天城太子军落荒而逃的时候再出兵追击?”
沈衣望向她点了点头,目光温柔却也悲凉。
洛澜继续追问:“那太子呢,他以为你会在敌军攻城前赶到?”
沈衣短暂沉默后道:“成帝给他的消息是同袍军会在攻城前赶到。但是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水天城的百姓被屠杀了。”他扶着窗沿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莫军这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能阻拦是我失职,但眼下水天城百万百姓,我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再在水天城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