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宋清泉干笑两声，搂紧了姚茜的胳膊，诚挚地看着她，“茜姐不相信我么？”
姚茜回敬她两声：“哈哈，你我当然信的啦。”
她只是不信车边上的男人罢了。
齐叔跟着安排好的人离开后，余下的人立马进入工作状态，文化楼是宋清泉和蔺原团队接下来整个十月的工作地点，两人常来这里，心里摸得很熟，姚茜和周子非便不多费时间带他们认路，而是直接进了会议室。
“这间最大的会议室留给你们，可以吗？”姚茜的手从一张张椅背顶端扫过，一路走到最前方的投影前，敲了敲桌上的收纳盒，“空调的遥控、投影遥控，什么东西都在这里。”
门对面是三扇双开的窗户，窗户外便是远处连绵的山，视野和采光都是绝佳，近点的窗台上各放着两三盆水灵灵生了藤的绿萝，长条形会议桌的中线上也同样摆着，让这间会议室显得不那么沉闷。
宋清泉是很满意的。
正中间的长方形会议桌长边的后面，各自还有一排座位，蔺原点了点头，说：“足够了，谢谢姚书记。”
“既然这样，那我就安排人帮你们把设备搬过来了，打印机，碎纸机，办公用品，抽纸巾，还需要别的东西么？茶叶和纸杯都在柜子里。”
“暂时没有，姚书记都考虑得很周全。”蔺原说，“录课也还是在这里么？”
姚茜摇了摇头，说：“这边安排好了的话，正好打算带你们去看看，是新的多媒体室，也不远，就在楼下，阅览室的旁边。”
宋清泉有点惊讶，她记得当时夏天走的时候，阅览室旁边还是一个空置的活动教室。
姚茜读出她的表情，笑了笑，在宋清泉脸上戳了戳：“你走了之后新装修的，好了，不要一副很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哪有。”宋清泉忍不住对着姚茜娇嗔，“只是好奇一下啦。”
蔺原见状，老实说，心里有一点点堵。
哪怕是几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宋清泉都没有对她有过这样的表情。
那么生动，满眼都是对眼前人的喜欢和信任。
状似不经意的，亦是为了印证，蔺原问：“姚书记和小宋之前认识么？”
宋清泉心里咯噔一下。
她其实没有要刻意瞒着蔺原的意思，但鱼水实在是一个有点特殊的地方，当时给蔺原写的那一条一条的分手微信，就是在鱼水发的。
彻底没有蔺原的日子，最难的阶段也是在鱼水度过的。
姚茜看了看垂眸的宋清泉，她看起来依旧不想说。
姚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蔺——”
“蔺教授。”宋清泉在背后抓了抓姚茜的手，说，“姚书记的我大学的学姐，你还见过的。”
能量是守恒的。
作为一个极富盛名的年轻教授，蔺原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或许在不同的时段、不同的时间点上，表现得不同，可最后最后，它总是平等的。
就像咯噔，刚刚还停在宋清泉的身上，而当宋清泉的话落下之后，便从宋清泉身上离开，跨过他们之间的空气介质，顺顺利利地进入到蔺原的身体里。
这可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头脑风暴用在了诡异的地方，蔺原快递搜干净了脑海里的角角落落，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在自己支教前，和姚茜有过交集的点。
蔺原眉宇间难得闪过一丝慌乱：“抱歉。”
他真的没有印象。
姚茜了然，笑了笑，说：“这没什么，蔺教授，那时候你满心满眼都是清泉，自然看不见周围其他。”
“有吗？”宋清泉有点不相信，“茜姐，你是在夸他么，这不好吧。”
有人会飘的。
姚茜反问：“有什么不好，这不是正好说明，蔺教授那个时候，是很喜欢你的么。”
「那个时候。」
蔺原觉得自己被人给了当头一棒。
之前初见姚茜时，对方身上的不友善瞬间有了答案。
也顺理成章的变得合理起来。
周子非听到这里终于是听明白了，哦了一声：“蔺教授是清泉的前男友啊，哈哈，你们竟然还还能一起工作吗。”
宋清泉：“……”
蔺原：“……”
姚茜尴尬地直摇头。
明明工作上脑袋很灵光的一个男生，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脑袋就像短路了一样。
“子非。”姚茜凉凉地吩咐，“你去楼下先把多媒体室的门打开。”
“嗯？”周子非愣了愣，接着爽快应下，“好，姚书记。”
直到周子非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屋里的氛围才重新轻松下来。
姚茜说：“他平时不不这样。”
宋清泉点头表示赞同，毕竟在这之前，周子非在她心里一直是个成熟稳重的人。
“没关系。”蔺原说，“他说的也没错，重新碰到小宋之前，我也是这样担心的。”
宋清泉说：“你应该感谢我丰厚的年终奖，它的面子更大。”
蔺原失笑，顺着她道：“那，就谢谢你的年终奖给了我一个机会。”
姚茜看着两人，他们之间的氛围看似轻松，但却会让第三个人清晰的意识到他十分明亮的身份。
挺好的，姚茜想。
他们看起来，不像有四年的空窗期。
“宋宋。”
姚茜忽然出声打断他们的谈话。
宋清泉嗯了一声：“怎么了茜姐。”
“雯雯明天到这里。”姚茜说，“她带着学生来采风，就住在你们院子隔壁。”
余雯的到来对宋清泉来说自然是惊喜。
但蔺原发现，姚茜的目光，总是时不时落在他的身上。
蔺原：“……”
这其实，是说给他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