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了,邢秘书一行人宛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再出现纠缠陌妍。
虽然出门依然会保持高度警惕,但突然间少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陌妍心里反而诧异,她很清楚这并不像父亲的作风。
兴许是父亲真的恼羞成怒,对她彻底失去信心放任自流也说不定。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吧,陌妍自我安慰道。
周末这天天气晴朗,陌妍的心情意外得好。
她早早就预定了两张罗丹美术馆的门票,想跟秦川来一次正式的约会,确定下彼此的心意和关系。
“我订了两张罗丹美术馆的门票,一起去看展览吧!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陌妍打开手机给秦川发了一条微信,沾沾自喜的神情透着些许宣誓主权的意味。
一番精心打扮后,陌妍特意挑选了她最爱的薰衣草香水擦拭在耳后和腕间。
见秦川还没回复,便瞅了下时间这才刚十点,说不定秦川这会儿还没起床。
陌妍寻思了下,便决定亲自去找他,给他个大大的惊喜。
经过上次的借宿,秦川家的地址陌妍早已深深刻进了脑子里,出门骑上早已准备好的脚踏车,直奔秦川家而去。
塞纳河上来来往往的游船正载着游客畅游其中,河边绿绿葱葱的大树随着从河面扬起的微风婀娜地摇曳着。
新桥上吉普赛女郎正随着悠扬的吉他翩翩起舞,一群热情的游客停下脚步舞动着身体加入其中,引来一阵欢呼。
陌妍此刻的心情如同眼前的景色,明亮且欢快,她哼着小调加快了骑行的速度,轻盈的身影如燕子般穿梭在巴黎的大街小巷。
当当当——
陌妍敲响了秦川家的门,满心欢喜的她站在门口畅想着秦川开门时见到自己的样子。
不多久,门吱吱呀呀开了半扇,从门后探出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脑袋。
“Qui cherches-tu(你找谁)?”女人用法语问。
陌妍惊愕得不知所措,以为自己敲错了门,于是后退一步再次确认门牌号。
没错,就是这里呀。陌妍心里嘀咕着。
见门外敲门的人不吱声,女人便将门敞开露出了全身。
只见她披着浴袍,一边白皙的香肩裸露在外,大概是看到陌妍惊讶的表情,女人这才拉了拉衣领裹好了浴袍。
“Qui cherches-tu(你找谁)?”女人再次问道。
“Je ... je ... je me suis trompé, désolé(我走错了,抱歉)。”
面对眼前的尴尬,陌妍就只剩撒谎的机灵劲儿了。
话语刚落便立刻转身推起车子急步而去,匆匆的身影像极了误闯入别人家的孩子。
“Julie, ?a va(朱莉,你好了吗)?”
女人刚合上门,就听到楼上传来秦川的呼喊。
“Cela vient(这就来)。”女人附和着上了楼。
陌妍头也不敢回,只是推着车子一股脑地向前。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了嘉欣,那时满心欢喜跑来巴黎见自己,可见到的那一刻也跟现在的自己一样,焦灼、不解、委屈和愤怒吧。
陌妍内心一阵酸楚,跟嘉欣产生的共鸣又让她多了一份自责。
回想跟秦川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她好懊恼自己过于主动,也从没问过他是否有女朋友。
啊,不,他的确说过……
“你没跟女生近距离讲过话吗?这么紧张。”
“怎么可能。”
陌妍脑海里闪现出秦川曾经说过的话。
陌妍越想越觉得离谱,自己怎么就是个恋爱脑,此刻她恨不得有个橡皮擦能抹掉大脑里全部的记忆。
“es-tu prêt(你准备好了吗)?”秦川询问那位碧眼金发的年轻女人。
“Quelqu\''un vient de frapper à la porte en bas, mais maintenant je suis parti(刚刚楼下有人敲错门,不过现在已经走了)。”女人边走向背景布,边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秦川。
“D\''accord, ?a va, assis ici(好的,没关系,坐在这儿)。”秦川说着将画板摆放到画架上,提示朱莉坐好就可以开始绘画了。
楼下刚刚发生的事很显然没有引起秦川的注意,此刻他正全身心投入在毕业作品的准备上,为此他专门邀请了法国同学前来助阵,做自己作品的特约模特。
陌妍正愁眉不展地推着脚踏车在塞纳河边散心。
她掏出手机很想再对秦川说些什么,不舍,或者给自己一次机会,可想想又是那么卑微。
自己并不是大家眼里的普通女孩,“我真的配(被人爱)吗?”陌妍被自己的迟疑打败了。
手中的手机瞬间丧失了它的魅力,所幸一把将其丢进了背包。
最近的烦心事真不少,犹如平静的塞纳河水被游船推赶出的波浪,一波未平一波却又被追着泛起波澜。
此刻陌妍无助又无能为力,她倚着脚踏车在塞纳河边任凭风将头发吹散。
也许爱情注定与自己无缘,这本是自己不曾奢望的,如今也没有得到。
眼前不过是海市蜃楼,当阳光落下那一刻虚幻终将成为泡影。
人越大,烦恼就越多,躲不过就绕过吧,陌妍在心里安慰自己。
也罢,罗丹美术馆就当是提前送给自己分手的礼物,陌妍那股倔强的劲儿突然上来了。
“Faisons une pause(我们休息一会儿吧)。”秦川对同学朱莉说。
秦川回到吧台,正准备煮杯咖啡,看到落在吧台下的手机就随手拿起瞟了一眼。
眼前出现的是一条陌妍发来的微信“我订了两张罗丹美术馆的门票,一起去看展览吧!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又突然想起朱莉所说有人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