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朝上一指,众人这才发现,明珠苑的左侧,一棵大树扶摇而上,几根粗壮的枝丫伸到了院儿里。那树枝繁叶茂,就算是细看,也很难发现树上是不是躺了人。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到底是如封常青所说,宋昊与封如月私会呢?还是如封如月所说,宋昊在树上睡觉,不小心摔了下来。不过几个心思活络的,倒是交换了下眼神。兴许这宋昊根本不是在树上睡觉,而是在树上盯着这位封小姐,意图不轨呢?
天狼听了封如月的吩咐,打了一盆水来,一盆水对着宋昊泼了上去。已近寒冬,稍微穿得少一些都觉得凉,更别提宋昊躺在地上承受的这盆冷水了。
他当即便是打了个冷颤,鬼哭狼嚎起来:“是谁,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知道本少爷是谁吗!”宋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瑟缩了一下身子。
旁边的几个世家贵女,已经有人憋不住笑低下头去,生怕被他看见了。
宋昊抹了一把脸,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掀开长袍准备看看□□,方才被簪子刺着的痛意仿佛还历历在目。
“啊......”当即便有几位贵女惊叫着回过头去。
“宋昊!”永宁公主强压怒意呵斥道。
宋昊这才惊觉,这偌大的院子里,稀稀疏疏站着怕是有十来人。除了几个说不上名字的世家贵女,他识得的,只有封如月、封常青、封若雪、永宁公主和古晏清五人。
“公主殿下,世子殿下。”宋昊忙跪倒在地。说来也奇怪,他分明记着他在与封常青云雨后,被她的簪子刺伤了,可他此刻竟然感觉不到□□的疼痛,这是为何?
“宋昊,我问你!你在这封三小姐的院子里做什么?”永宁公主以手帕掩住口鼻,皱眉怒斥道。
宋昊一怔,不假思索道:“我与封小姐情投意合,自然是做那等人间极乐事。”他额头似有些隐隐作痛,话毕,便自己揉了起来。没人注意,他话里的说辞是封小姐,并非是封三小姐。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在场之人俱用厌恶的眸光看向封如月。还未出阁便在将军府中私会外男,做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秦将军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
封常青大喜,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来。本以为宋昊会遇上什么阻碍,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就成功了。她一双美目绽开惊人的色彩,待眸光移到封如月身上后,又转为厌恶。
封如月与春雨站在一起,依旧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在封常青看来,封如月与宋昊的丑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现在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
“三姐姐,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怎可做出此等有辱门楣之事。丞相府和将军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封若雪震惊地望着她,泫然欲泣道。话里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哦?”一个字被封如月说的百转千回。她眉眼弯弯,扬起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道:“宋公子可有指明,与他私会之人,是我封如月?”
“宋昊出现在你的院中,亲口说出与你有染,你还敢狡辩!更何况你与太子皇兄有婚约在身,竟敢在皇兄南下汴州之时与这宋昊......”永宁公主气急,头上的步摇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声前后摇晃。她一张俏脸通红,对身边丫鬟吩咐道:“彩儿,持我的玉令去请母后。本公主今日就要替秦将军府上清理门户!”
封如月冷眼瞧着永宁公主,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有和封常青一样的幸灾乐祸、有和封若雪一样的冷眼旁观。只有古晏清一人,眸露担忧。封如月心中微暖,朝着古晏清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无事。
直到彩儿的身形远去,漫长的沉默后,封如月方才开口道:“公主殿下,可否问一问宋昊,那与他有染之人,到底是丞相府的哪位小姐?”她的眸光落在封常青身上,唇角扬起一个清浅的笑意。
在她摄人的目光下,封常青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冷意。她将身上的狐裘紧了紧,毫无畏惧的对上封如月。
“好!本公主今日就让你死也死个明白。”永宁公主点头道。她转头望向宋昊,后者也知闯了大祸,忙跪倒在地,怯声喊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永宁公主眸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她走到宋昊面前,冷声问道:“本公主问你,与你有染之人,到底是丞相府的哪位小姐。若有欺瞒,定不轻饶。”
宋昊垂下头,入冬的寒风吹得他瑟瑟发抖,衣服沾了水,冰冷地贴在他的肌肤上。就在众人都等得不耐烦时,才听见他发着抖的声音传来。
“回......回公主。与......与我情投意合之人,是......是相府的封二小姐,封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