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依稀见得他薄唇微微上挑,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自然是......”宋灼开口道。但仅仅只说了几个字,他便是住了嘴。随即,恶劣地挑起一个笑容。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啊。”他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小......小姐......”春雨惊呼。她家小姐也没有得罪这位宋公子,为何这位宋公子会半夜潜入相府,还说什么杀人放火时。
封如月眼神一凛,心下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愤怒。
“你......”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宋灼打断。
“行了,不逗你了。真是没意思。”宋灼摆摆手,自顾自地坐到了那方软塌之上。他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方小小地祠堂。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桌上时,双眼陡然发亮。
“荷花酥?”他眼疾手快地捻起食盒里的糕点,一边送入口中,一边还啧啧称道。
“唔......没想到你们相府这荷花酥还挺好吃的。”少年的唇边沾了几粒糕点渣,含糊不清道。倒是和方才那个恶劣的登徒浪子样大相径庭。
封如月和春雨面面相觑,这人还真是不要脸。封如月的心底,更是升腾起一股奇怪的心思。
这人......该不会是专门跑来相府里偷吃的吧。
“宋灼,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封如月拍桌问道。
她就不明白了,这宋灼大半夜的跑来相府做梁上君子,是为了什么。也幸好这祠堂地处偏僻,不然若是被人听着了动静,瞧见了宋灼,那自己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封三小姐,不知你对这五石散一事,是怎么看的。”宋灼放下手中的荷花酥,一手撑着头,歪头看向她。
“什么怎么看?”封如月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她实在是不知道这宋灼卖的什么关子。
“今日在善药堂,你觉得那元云朗一事,有没有猫腻。”宋灼有些不耐。这女人,白日里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会儿笨得要死。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师兄要说她能帮上自己。
“你不是废话吗?”封如月翻了个白眼,这事儿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对劲好不好,还用问?
“那,在下想和封三小姐谈一桩买卖。不知道封三小姐可愿意。”沉思了半晌,宋灼决定还是听从古晏清的建议。
他是为这五石散一事奔波了一年有余不假,但是越到紧要关头,就越要更加小心。
得,正主来了。她就知道,这宋灼,绝对是那般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不过,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买卖,值得这人大半夜的,做梁上君子。直接告诉她,许是和那五石散有关。
“什么买卖,说来听听。”听闻宋灼此言,封如月来了兴趣。
“我希望你能助我调查这五石散一案。”少年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封如月微微怔住。得,还真是这事。
“小姐......”听闻宋灼此话,春雨有些慌张,她忍不住开口道。
她家小姐许是忘记了一些从前的往事。可她没有啊。那五石散成为禁药已有近三十年,和五石散相关的案子,又岂能简单,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无事,五石散一事,我心中自有定论。”封如月对春雨摆了摆手,轻微摇了下头。
她又岂能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元云朗一事,应该是背后之人专门针对宋灼所设的局。
许是宋灼的所作所为,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不过这些人也真够丧心病狂的,竟然无耻到用一个小乞丐的性命做饵。若是今日自己不多管闲事,那小乞丐的性命,想必是保不住的。
春雨见状,也只好歇了劝诫的心思。她疾步走出祠堂,在门外站定。
小姐和宋公子商量之事非比寻常,她得多留个心眼。这祠堂地处偏僻不假,可若是正好有不长眼的仆役闯了过来呢。
见春雨如此举动,封如月也并未阻止。五石散一事非同小可,多个心眼也是好的。
“我可以帮助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调查这五石散。”垂眸沉思了片刻,封如月抬起头,盯着宋灼漆黑的眸子,问道。
还真是如她猜测的那般,这宋灼果真是为了五石散一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