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一场重病,一病去了。凌心也大病一场,病好后,她开始在竹西馆大展琴艺,成为竹西馆头牌。
说完,陈若林拿起茶杯做喝茶样,却不知杯中茶水早就被他喝完了。
“这凌心也太命苦了吧!”赵姝儿听完后,声音有些哽咽,“凌心的青梅竹马知道凌心生下孩子一事吗?”
“不,并不知道。”陈若林重重说道。
黎慕白叹了一口气,在心中盘旋一会,开口道:
“我听过余音阁琴霜姑娘的琴,已觉是天上仙曲。今日听陈大夫一说,还真想听一听凌心弹的琴。那凌心现在可还在舒州?”
陈若林的瞳孔似是被针刺了一下,猛地一缩。半晌后,他默默道:
“已不在了。”
“陈大夫可知她去了何方?不知我日后有没有缘听上一曲?”黎慕白继续问道。
“凌心后来得知她青梅竹马的消息,便带着女儿离开舒州,找那青梅竹马去了。”陈若林道。
“找到了吗?”赵姝儿急急问道。
“找到又如何?那人既然能在成亲前骗取到凌心的身子,时隔多年,同样也可花言巧语一番再骗凌心一次。可怜凌心那傻姑娘,还一直钟情他呢!”
“真是可恨!世间竟有此种负心薄情之人!”赵姝儿咬牙切齿道。
黎慕白看陈若林眼角似有水汽积聚,心里猜测他应是对凌心动了真感情。只是,陈家世代行医,会同意他娶一个贱籍女子为妻吗?况且,凌心还有一个私生女在身边。
“世间既然有负心薄情人,也就会有重情痴心人。”她拉着赵姝儿的手说道,“你看,陈大夫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肯尽心尽力救治凌心母女,定是一个重情之人。陈大夫待他娘子,定不会如凌心的青梅竹马那样凉薄。”
“姑娘错了,在下还未娶妻!”陈若林回道。
黎慕白本是想提醒陈若林不要因凌心而薄待自家娘子,没料到陈若林会道明自己未娶妻一事。看他样子,也快四十了吧,照理应该早就成家了。况且,依陈家医馆的条件,娶妻生子是绰绰有余的。他的胞弟陈若水不就是早娶妻了吗?只可惜在求子时走上了歧途。
说了大半天话,黎慕白记起还要去查罗小绮的案子,便拉着赵姝儿准备告辞。
两人临走时,那管药材的伙计正把一些石头疙瘩样的东西搬出来。
“好臭啊!”赵姝儿掩着鼻子道,黎慕白也闻到了一股臭味。
“这是臭阿魏,珍贵得很。别看它臭,却可消积化瘕。如果是香的,反而于药无用。”陈若林指着那些石头疙瘩样的药材说道。
“这阿魏还分香臭?”黎慕白问道。
“对,别看都叫阿魏,长得也差不多,可药性却有天壤之别。”陈若林说道。
黎慕白听完后,若有所思。赵姝儿却受不了这臭味,拉着她出来陈家医馆。
已是午时,两人都有些饿起来。赵姝儿让杜轩驾车去樊楼,她听说那里菜品齐整又色鲜味美,早就想去了。
杜轩虽然跟着二人进了樊楼雅间,却坚决不肯与二人同桌。黎慕白无法,只好另整了些酒菜,强命他在一旁的矮几上用膳。
赵姝儿本要叫上满满一桌子菜,黎慕白忙阻止。这樊楼的消费可不便宜,黎慕白怕自己的荷包吃不消。谁知,赵姝儿似知道她的窘境一般,大手一挥,掏出一锭银子,道:
“白黎,我有经费的。这是我母妃特意给的,你只管吃就行了。”
黎慕白点点头,心里泛起一股暖。
一时,菜已上齐,赵姝儿还想叫上一壶酒,黎慕白怕她不胜酒力,忙搬出端王爷来阻止了她。
两人吃吃聊聊,甚为欢乐。黎慕白也是出西洲后第一次如此放松用餐。在凉王府,她始终牢记赵曦澄的话,只能吃锦允他们吃的饮食,其余的一律不碰。要么就是赵曦澄带一些吃食回来,与她一起在不梨居用膳。而平日里,她还要装模作样研究新食谱。
“白黎,那个双钗案,真的是我四哥破的?”赵姝儿嚼着一块雪花酥,问道。
“郡主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总觉得,那么复杂的案子,只有西洲黎慕白能破解。我四哥从没破过案子,哪会那么快勘破双钗案的玄机。”
“也许凉王殿下有破案的天赋呢。”
“白黎,你是我四哥府里的司膳官,你说他是怎么找到凶手的作案手法的?”赵姝儿不理黎慕白的话,自顾自说道,“是不是你想到的,然后你告诉四哥的?”
赵姝儿一脸兴奋状,手一舞,碰到了黎慕白的木箸。黎慕白正夹起一把水芹,手一抖,水芹掉到了桌上。
“对不起对不起!”赵姝儿忙另夹了一筷子水芹放入黎慕白碗里。黎慕白谢过,吃了一口,大赞这道水芹菜真香。
“那当然,我亲自给你夹的,当然是香的。难不成我夹个臭的给你?”赵姝儿笑道。
黎慕白心中一动,突想起阿魏的香臭之分来。她记得有一种野芹,与水芹长得甚为相似,其味却是臭的。西洲一带就长有许多野芹,有不懂之人,常误把野芹当水芹,一经食后,即刻毒发身亡。后来,西洲官府绞尽脑汁,着急传播野芹与水芹的区别,误食野芹之事才逐渐减少。
“走,我们再去罗府一趟。”黎慕白放下木箸,拉着赵姝儿要出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