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此物。
看来,得找个机会让赵姝儿进宫去钟萃轩一趟才行。
“你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识香最厉害的,我相信你定能辨别出来!”黎慕白暂时按下心里的想法,轻轻拍了拍赵姝儿的手,“郡主请稍等,我过会来找你。”
出了院子,黎慕白摸了摸自己的脸。今日出发时,她忘了用胭脂来改变一下容颜,于是掏出一条雪青色绡帕来,权且把它如之前一样作面纱用。
装扮妥当后,她又从荷囊里掏出一枚蜜饯含在嘴里。这样,她说起话来,可借蜜饯来稍稍改变声音。
昨日击鞠变故后,江豫因没有参与比赛,所以未留宫中,而是与和亲使团的其余人员回了鸿胪客馆。
黎慕白以转达赵曦澄口令为由,欲去会一会和亲使团的人。
鸿胪寺少卿关固恰在鸿胪客馆,素知凉王不按常理的行事风格,便领着她一起前往。
关固告诉黎慕白,和亲使团的人闹着要把赫连骁等人接回鸿胪客馆来。
昨日宴庆苑击鞠,一众人等看得很清楚,是祁王赵暇的马率先撞向赫连骁的马,且还把赫连骁伤着了,而祁王正是朝莲公主的和亲对象。
北夏使团认为我朝在和亲一事上无诚意,他们要讨回一个公道。
夏地处我朝之北,是以被称为北夏。北夏国土多以草原为主,百草丰茂,盛产马匹,尤以品种优良的战马居多。而这种优质的马匹,恰是我朝一向匮乏的。
是以,每年我朝都要向北夏购买大量战马。
北夏在立国之初,曾一度差点被丹辽吞并。后见我朝国力日益强盛,方转向我朝寻求庇护。
而我朝,也不愿丹辽独大,又因对北夏的优质马匹有所求,便接受了北夏的请求,出兵丹辽。
此前丹辽攻打北夏,虽战争之初连连取胜,但因北夏的拼力抵抗,兵马损伤不少。后又因我朝的突然出兵,措手不及之下,一时左支右绌。
为尽快结束战争,丹辽只好主动认输,并每年向我朝缴纳岁币。经此一役,丹辽元气大伤,开始安安分分偏安一隅。
而北夏也趁机收复了被丹辽侵占的疆土,并在辽夏边境筑起坚固的防线。
战争结束后,北夏为继续得到我朝的庇护,于是主动向我朝请求赐姓,并开始学习我朝语言与文化。
而我朝为了边境安宁,也为抑制丹辽的快速崛起,同意了北夏的举措,并赐“赵”姓为北夏皇室之姓。
尔后,三国处于一个相对平稳安定的状态。丹辽和北夏渐渐恢复元气,我朝亦日渐兴盛。
经由近百年的励精图治,如今我朝国力昌隆,民安物阜,时和岁稔,百行千业的能人层出不穷。
重熙累洽之后,四海无虞之际,太平景象忽被丹辽一朝打破。
去岁初,丹辽骤然发兵北夏,今岁春又突袭我朝西境,致使我朝将士折损颇多,连身经百战的李长安将军都牺牲在战役中。
现下,我朝与北夏的和亲,旨在联盟遏制丹辽蓬勃的野心。
黎慕白抵达北夏使团住处时,众人正在处于一处翠荫下。
北夏使团群情激愤,鸿胪寺的寺丞等人极力安抚着。
“让我们的公主与将军回来,我们自有人照顾!”
“正是!别又再来个什么意外!我们公主可是我们陛下的心尖宠,出发前我们都发过誓的,一定要保公主平平安安的。”
“快把公主和将军送出宫来!至于和亲,你们先把这刺客案解决了再作计较!”
“对对对!”
······
眼见要成鼎沸之势,大理寺少卿关固忙走至双方中间,大声道:“诸位!诸位!请稍安勿躁!我们陛下已命医术最精湛的太医在医治赫连将军等人,公主那边亦派了重重侍卫守护着,请大家安心。”
“关大人真会说笑话!我们怎么安心?这刺客案还未破,一下又来个击鞠变故。试问,我们能安心否?”男子声音洪亮,双目炯炯。
黎慕白瞧去,见那男子身段壮实,唇厚须密,肤色黑褐,面相粗犷,一时觉得有些眼熟。
须臾,她想起来了,这男子好像是赫连骁身边的一个护卫,之前还嘲弄过我朝的妻妾之风,说他们北夏男子一生只娶一个女人,只有妻没有妾。
“请细封大人尽管放心!过几天,待赫连将军等人身体恢复如初后,我们定会好生——”
“我细封亚成奉圣命保护赫连将军,昨日击鞠将军受伤,我等已是失职。”这个叫细封亚成的粗犷男子大手一挥,打断关固的话,“如今将军又不在我等的护卫范围之内,要不关大人让我等也进宫去?”
“对,我们也要进宫去,反正你们宫里房子多,也少不了我们几个的住处!”一人随即接道。
黎慕白扫了一眼北夏使团,腹诽这哪是几人,这应是上千人才对啊!
双方僵持之际,细封亚成突地手一拱,目光越过黎慕白,粗声道:“江公子,你来的正是时候,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黎慕白一惊,扭头一看,江豫已不知何时立于她身后了。
都怪这里太吵闹,她一下没留神到。
日光漏过密实的枝叶,稀薄薄地从江豫身后浅浅洒来。他的脸,模糊糊的,似乎笼在一团淡灰灰的雾气中,唯一双眸,清晰得与她记忆中突然从轩窗外冒出的那双眸一样。
草长莺飞,杨柳醉烟,正值活泼好动年纪的她,却要被母亲摁在闺中习女红。
日光疏疏溜进窗格,在地上涂下深一绺浅一绺的影痕,如轻憩的云彩,又似她常玩的双陆棋子。执着花绷子的她,百无聊赖,昏昏然直欲打瞌睡,绣花针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
遽然间,光影一阵波动错乱,轩窗里探来半个少年的脑袋。
“阿穆,我带你去放风筝吧?”少年手中的风筝“哗哗”作响,眸子里盈满三月暖融的春光。她雀跃又犹豫——母亲让她绣的花还未完成呢!
少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似谑似笑道:“我母亲也来了,姨母正在待客呢!”
江豫的目光擦过她回首的眸,黎慕白只觉一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