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吹嘘的艾言。红脸汉子就是护国将军霍义。
“不愧是霍将军,叫那艾言能说,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就是!仗着身居高职就会往陛下身边贴,跟个狗皮膏药一般……无耻!”李尚书跟着应声声讨。
“李尚书还好意思说大学士?您前儿可是一路尾随了殿下知道玄城门,末了还守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陛下……”跟艾言交好的翰林同窗不甘回怼。
怼地李尚书老脸一红……
咳——
一声轻咳,止住即将发展为争风吃醋现场的早朝。座下两个老侯爷赶忙收起了刚刚从袖子里掏出来的几把瓜子儿,其中一个就有燕疆的父亲,定远侯。
那道目光睥睨轻扫一圈,最后停留在内阁大学士艾言身上。
“有事快奏。”
四字叩击在大学士心脏,艾言摒声开口:“今年囤粮用的粮仓不够,工部侍郎已经着手草拟新粮仓建设的草图及位置;”
“文渊阁的修书工作现已完成,通过这次修书,吏部考察出来不少能用的有才之士,现已经成了国家的人才储备;”
“汝南,陇右一代人口众多,户部建议加大户籍管理制度;”
“刑部今年投入的银两是二百万两;”
“琉求国使臣将于半个月后到达大都,礼部已安排好接待详情……”
汇报完毕,艾言这才看见圣上缓和的圣颜,心下稍舒。
鸾殿安静无声,刚才还声讨艾言无耻的占据荣宠的大臣们此时见其表现,无言可讥。
单,护国将军上前,目光炯炯看向龙椅上的明黄身影。陛下身姿挺拔,端坐于龙椅之上恍如神铸,令人生不出半点儿不臣之心。
“漠北艰苦,六殿下恐不能抵住异族,臣愿领命为陛下出征蛮夷。”话音刚落,大臣之中有几人身姿微颤。
只见座上圣容不改,道:“善,元贞已为大夏征战数年,此番也该回京了。”
后又有六部尚书上前汇报,言官上前谏言。
这次诸位四品之上的大臣没再争抢。他们一一排队,轮流上奏。有的只说了几个字,只恨自己没艾言的才能,也没生出那般擅舔的唇舌来。
“适才朕点名的几个,戌时到御书房等朕。”圣上停下朱笔,待朱砂干透收好。
身旁太监见状一声高呼,“退朝——”大臣跪地。
等陛下离去后,大臣又恢复成一团和睦,有的三五成群的聚做一堆,叽叽喳喳唠了起来。
“走啊——这月休沐一起去城南喝个茶水儿?”
“走走走”
“再叫上老赵。”
大内总管亦步亦趋,看着身前按压太阳穴的陛下。
“陛下头又痛了?”瞥一眼慧文,名叫慧文的宫女赶忙上步,给陛下按压头部穴位。
“陛下昨日歇得又晚了,您也该好好注意身体才是。”他是一步步见证着陛下走到今天的。
陛下从小要强。
因为幼时就被立为了太子,所以什么事情都必需要做到最好。
先帝驾鹤西去,丢给陛下一个满目苍夷的烂摊子。十年前的大夏朝尽管也是叫这个名字,但却又小又穷。
陛下上位之后,卧薪尝胆蛰伏三年,在第四年先是与草原的北辽国结盟,后又在第五年攻下了东北的九州国,蚕食尽了东侧的琉南国。
第七年,赫连铎率军长驱直上,把盟友北辽撕扯得七零八落,半点儿不顾所谓的“盟友”之情。言官上谏,喷着唾沫星骂新帝恶毒,说新帝不守信誉,手段恶略,不是君子作为。
新帝命锦衣卫把持如此论调的言官杀了个干净,尸体吊在大都城门前暴尸十日。
如此残忍手段令此后朝中官员噤若寒蝉。
一晃几年,那群胆小的大臣到了现如今国家的强盛时期,反而一个个日渐嚣张起来,也不像当年一般了。
大内总管看着陛下的背影,品出些意思。
他看着早已踏入殿中,在奏折山中奋笔疾书的赫连铎,布满褶皱的老脸和蔼一笑,皱成菊花,缓缓给陛下合上殿门。
身旁伺候的小太监见了,讨好道:“大总管笑得真好看——淡雅如菊。”
啪——
老总管一拂尘打在那滑舌的小太监脸上“蠢货,要你多嘴。”
“拖走!宫中伺候的可留不得这般鬼心思的。”
拂尘收回,脸上的和煦笑容也消失殆尽,老总管厉目扫视一圈,见再没有不懂事的奴才,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