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韵屈了屈腿,鞋里灌进了不少沙粒,走走停停,她甚至有些想放弃对顶峰的念头。
罗成只身站在原地等她,他火气旺,一会功夫几瓶水下肚了,等再拧开盖子时,陡然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女人走两步得歇五分钟,低着头,轻轻甩着小腿。
罗成大步迈回她身边,问:“走不动了?”
顷刻间,一记黑影儿竖在梁韵身前,罩住阳光。
梁韵眉眼有些暗淡,没回他,依然看向鞋面。
罗成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定在了她鞋上。
“梁韵?”他猜到点:“鞋里进沙子了?”
梁韵表情有点不自然,“嗯。”
罗成一笑,就差以为她腿抽筋才走不快,脚底穿了双平跟单鞋,真不知怎么想的。
梁韵感觉脸颊开始升温,扭过头,把脚往后收了点。
她微微弯下腰,想把里面的沙子倒出来,但眼前男人丝毫不避讳的站着,盯得她越发不自然。
沙面很软,梁韵单脚站不稳,她努力去控制平衡,接在以为要摔倒的那一刻,罗成拽住了她胳膊。
“...小姐。”他笑,摇头叹了口气,“你真是来旅游的?”
梁韵站稳后,只见那人极短的黑发,“做什么?”
她反应过来,罗成弯腰半蹲下,大手捏住她小腿,轻轻一抬,鞋从脚上脱落。
梁韵微微往后退了点。
“扶好了。”罗成压下声:“不想让底下那群人看你摔倒,就老实别动。”
梁韵穿的棕色平跟鞋,很好脱掉。
罗成把鞋翻个面,甩了甩,一鼓作气将沙子全倒出来,样子很是滑稽。
“嗯?来沙漠你穿个低面单鞋?”罗成笑道。
梁韵呓语:“忘了。”
“这也能忘?”
她说:“我喜欢这双,好穿。”
罗成让她扶好他肩膀,换了另一只,“还带其他的了?”
梁韵望向巍峨的沙山,说:“高跟鞋。”
罗成差点无语,“我说运动鞋。”
梁韵垂头看他,“我没有运动鞋。”
“什么?”他眉头动了动。
“我不运动,所以不穿运动鞋。”梁韵说的一本正经。
罗成觉得她给的这个理由,他没法反驳。
他站起身,两掌拍掉沙粒,“那先凑合凑合。”
梁韵试了两步,没有先前那种硌脚的感觉了,不过她知道这是暂时的,只要还没出沙漠,她下地走路,这些都是难免的。
不过,此时此刻的心情好像没有那么糟糕。
她敛眸,隐约觉的牛仔裤下的小腿肚,似乎要比身体的其他地方多了一丝温度。
她偏头,“我可能上不到顶。”
罗成这次没有走快,放缓了脚步,与她同一频率往上去。
“这不都走了一大半?”
梁韵摇了摇头,说:“要实在不行,你自己上去吧。”
她知道罗成是在等她。
“是你来旅游的,还是我?”罗成看她。
梁韵越来越没有力气,不想开口说话,摆了摆手。
罗成笑了笑,头朝前面点点:“那小孩不是说了,来都来了,不上去多亏。”
她含糊应声:“嗯。”
“歇会儿,喝两口。”
罗成见她鼻翼两侧冒出细密的汗珠,睫毛扑闪,从包里拿了瓶新的给她。
走的太久,口鼻上的围巾已经松松散散的搭下来了,她没力气重新系,就随着去了。
一口下去大半瓶。
罗成眸光打量她,“还走吗?”
她把水塞进包里,底气足了些:“走吧。”
抛开体力来说,梁韵确实很想登上那个所谓的沙漠最高峰。
欣赏沙丘背后的样貌,看看浑然天成的痕迹。
罗成笑了笑,他往后退了一步,站到梁韵身后,只要瞥到她有想停下来的念头,就伸手撑她一把。
梁韵庆幸还有他,不然,或许没有机会站到这里,早早放弃了。
沙山顶峰上的人不多,俯瞰四周,夕阳照射下光影间的相映生辉,大漠的蔚为壮观,让梁韵不由感到震撼。
“罗哥,梁姐姐!”尚翼辰朝两人方向去,大声呼喊:“我在这!”
梁韵弯唇,“拍的怎么样?”
“还不错,我差不多了。”尚翼辰双眼星亮般地闪了闪,相机对着两人一闪而过:“你们要拍吗?”
罗成往旁边站了站,平淡道:“不用给我。”
梁韵余光瞟了瞟,看那人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对尚翼辰笑笑:“我们随便看看,就不辛苦你了。”
“噢...”男生低落几秒,很快又面色如故,语气轻快:“那我去那边再拍几张,你们下去的话叫我一声啊。”
梁韵点了点头。
蔚蓝的上空渐渐变了色,一抹红晕远远地涂抹在沙漠边际。
太阳接近地平线,沙漠染上一层玫瑰金的颜色。
黑色猛禽又重新上路,起起伏伏颠簸在沙漠中央。
老布联系了一家牧民住宿,一路疾驶到目的地时,天色要暗不暗。
可能是条件原因,住宿区域不大,就几个蒙古包,外加上一小排土砖房。
老布从蒙古包急急忙忙出来,一路小跑到车跟前,对三人尴尬笑笑。
尚翼辰没什么心眼,直问道:“布师傅,你这表情该不会是没有位置睡觉了吧?”
“不不不。”老布连连摆手:“位置是有的,可能得你们商量着住。”
“啥意思?”尚翼辰问。
“是这么个情况...”老布挠挠头,道:“蒙古包没得了,全都满了,只剩下标准间和铺位房这两种。”
“啊?”男生低低说:“有啥区别啊?”
老布接着说:“标准房和铺位房都还只剩一间,铺位房一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