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倒了一袋药,手下几乎没停过,梁韵只顾着看他脸,没听清他说什么。
罗成又重复一遍:“把这个也喝了?”
“怎么还有。”
罗成低声笑了,“一个是药片咽下去,一个是冲剂,把这个喝完就没了。”
“哦。”梁韵往上坐直了点,接过他手里的杯子。
罗成见她一次只进一小口,问:“苦吗?”
梁韵皱了皱眉,“你说呢。”
罗成只是笑,说了句很老成的话:“良药苦口。”
梁韵靠着枕头,眉眼微弯,随口接他话,“你这话有科学依据么。”
“不知道,就那么听说。”他胡乱应着,根本没研究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昏黄的壁灯照射在梁韵脸上,仿佛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柔纱。
罗成垂着头,寻她眼眸:“怎么突然发烧了,冻着了?”
“可能吧。”梁韵声音很轻,弯唇笑道:“我身体一直挺好,很少发烧。”
“身体还行,但是体力不行啊。”罗成笑了。
梁韵睨他一眼,“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吵架,少故意气我。”
罗成笑,笑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女人味十足。
梁韵见他不理她,又自言自语:“我们怎么回事,前天是你,今天是我,还轮番照顾呢。”
“谁知道。”罗成不在乎,直问她:“什么时候开始难受的,下午?还是更早?”
梁韵察觉身上在出汗,脸也很热,用手背贴了贴脸颊,“早上有点头晕,我没多想,以为是没睡好。”
罗成黑眸落在她脸蛋上,难怪下午在车上的时候一直昏昏欲睡,原来是真的不舒服。
“嗯,下次还这样就提前说一声,不舒服玩着不更难受?”
梁韵笑了一声,“好。”
窗外,弯月如勾子似的挂在半边天,繁星摇曳,坠挂在漆黑的夜空。
就在罗成以为梁韵快要睡着的时候,寂静中,不合时宜的响动了一声。
梁韵惊了几秒,抬手把被子往上拽,就差蒙上脸了。
“饿了?”罗成不禁失笑。
梁韵不吭声了。
罗成望着她漏在外面的上半张脸,“没事,晚上没吃饭,饿了正常。”
梁韵把头缩进去,就听见罗成又笑,再伸出来时,那人依然盯着她。
“罗成。”梁韵静了静,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声音接近温柔:“我想吃奶皮。”
罗成愣了愣,想到她喊他可能是想吃什么东西,但压根没念到是这个,毕竟这东西过过嘴瘾行,但抵不了饿。
他没搭话,梁韵才意识到说了什么,顿时觉得脑子热糊涂了,“我就随口...”
“只有这个?还要别的吗?”
罗成站起身,从药盒边拿过车钥匙。
梁韵一愣,下意识摇头,“不用,我就这么一说。”
“我也没吃,正好一起买点。”罗成手摸到门把,停了下脚步,回头说:“困了就睡,不用等我。”
接着是一记门声。
静了会儿,梁韵没再躺下。
她抬手摸了摸后背,黏糊糊的,掀开被子下床,去卫生间冲了澡。
水流缓慢,雾镜下凹凸有致的身段朦胧显现,梁韵仰起头,密密麻麻的水珠顺着曲线往下低落。
她抬起胳膊,双手轻轻抹了把脸,从架子上抽出浴巾,围着胸前绕了两圈。
梁韵没着急上床,从桌子上打开电脑,视线落到一封邮件上,似乎看了很久,直到察觉到手指僵硬,才动了动键盘。
最后缓缓打出几个字,这次倒没考虑太长时间,鼠标点上按键,发送了出去。
邮件上只有简单一句话:给我点时间,我会考虑考虑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