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盘算
于是皇上问了些穆旷朝中执掌的事，便又问道：
“云霓今儿出去散心玩的怎么样？”
“回父皇，云霓妹妹似乎并不开心，还打了随行的肖子武大人。”
“什么？这个云霓！太荒唐了！肖大人好歹也是朝中官员怎么能说打就打，旷儿！记的你们俩小时候最要好，要替父皇开导开导她，让他知道有些事要随缘的，即便是生为皇家的人也不能事事随性子来。”
“是，云霓也是性子急了些，楚天河毕竟寒门出身，就是他对妹妹有意，也得考验一阵子，何况他又牵扯上死去的那个歌姬。云霓竟为这样的人而烦恼，何苦！”皇上听了二皇子一席话，只是捋着胡子不置可否。
“对了，那个肖子武怎么样了？他受了委屈，可否安抚他了？”
“奥！不碍事。只是皮肉之苦。儿臣已经亲自给他送去了创药，还给了他些金锭子，并好言安抚了他，想来他读书人出身，难免心里不大受用，但我替公主给他赔了不是，他哪里还有不痛快的道理！”
“你做的很好，我们开科举为的是礼贤下士，召集天下人才，他是探花，应以礼代之，不能叫天下志士寒了心。”
“唉！这个云霓！若不是通婚的事就在眼前，就算我宠她，也不能对此事不闻不问，定然教训她。唉！怎奈她也许就要远嫁边疆，就由着她闹几日吧！在我跟前还能有几时这样的日子？”
皇上说罢神色黯然。不由又长叹一口气。
二皇子和忠义王爷闻听也不由意外，
“皇兄！这怎么回事？不是说突厥是来朝贡的，怎么还要拿那么点看不上眼的礼物当聘礼，来要我们娇生惯养金枝玉叶的云霓侄女？那我可不干，舍不得，舍不得，不行，不行啊！”
忠义王爷先耐不住性子，表明态度道。
“父皇！使节还没到，您怎么知道的？这事难道您早早已经应允了的？”
“父皇何曾答应过他们，是先到的副使传来的国王的信件中提及的，看来他们是事先盘算好此行的主要目的。”
“他们盘算好，也由不得他们，我们不答应就是了。”
“忠义王爷又犯了急躁的老毛病，真不知道你对弈时的沉稳缜密是哪来的。若是事情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还需这样烦恼！突厥这几年来在北方崛起，吞并了许多部落。他们的人善骑射骁勇无比，我们边疆百姓常常受他们侵扰，早晚是我大业的劲敌。”
“那就打他一家伙，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堂堂大业国的厉害！”
“你呀——”皇上对着忠义王往摇了摇头，他似乎不屑再批评他头脑简单。
“可是现在我朝初定百姓都思安定，国库也并不充盈，要开战火，须得慎重。”
二皇子接口道。皇上看了一眼二皇子，他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朕找你们来其实是为此事。你们也知道突厥的使者就要到了，此来除了表示友好的意愿之外，也是想探一探我们大业朝国力的虚实，更重要的是要通过与我们大业的公主通婚来看看我们对他们的态度。所以迎接和招待的事要办的妥帖。穆旷，太子正在禁足，不便协理政务，父皇把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你看可好？”
二皇子穆旷朗声答道：
“儿臣请父皇放心，儿臣定然办得有礼有节，不失大国风范。定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威仪。”
“好！父皇就看你的了！记住：要拿出我们的诚意，也要显出我们的威仪。”
“是。”
“老二，你也分担着点。至于通婚之事……依云霓的性子自然不会愿意，还是先保密为好。朕还要看情况而定。老二啊！你女儿也有十五六岁了吧！也算是我们皇家的公主……”
不等皇上再往下说，忠义王早已扑通跪倒——
“我女儿尚小，而且身体孱弱，请皇上开恩……”
皇上哈哈大笑，看来二弟真的是个逍遥王啊！你且起来吧，你这个做叔叔的舍不得我的女儿，我这个做伯伯岂能舍得你的女儿！我只是让你知道，即便是皇家人，也不能只顾着一点私利，更要从大局出发，有所牺牲啊！老二啊！稳定的江山来之不易啊！这个稳定的前提更是稳定朝廷啊！”
皇上最后的话说得意味深长似有所指，似无所指。
却说两人退下来后，都暗自嘀咕：
皇上把忠义王弄得懵懂不知唱哪出。但忠义王历来是装憨卖傻的外面粗糙内里精明，知道是皇上在怀疑他与二皇子有什么默契只是故意来试探他们，看似家里人的插科打诨不拘一格的闲聊，其实险象环生，幸亏他穆谷是个行家高手，并没露出什么破绽，二皇子也是持重之人，稳得住架，也不曾露出马脚。但是心中招实发了慌，不因为自己漏了什么破绽，而是因为他们更清楚地感觉到了皇上的疑心。疑中就会生变，变数大了，就不好掌控啊！可是皇上又把接待突厥使节之事交予二皇子和我，有何用心？不是盘算让我的女儿……唉！看来还是装憨眯着的好，否则，也许会招来祸患是啊！
二皇子自然也是有同感，看来皇上还在狐疑不定，不行，必须将此事速速办妥，不然形势一旦转寰，他们那边一翻过身来，就不好办了。
不过二皇子心中还是暗自高兴大于疑虑：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予自己，说明他还是很看重自己的。自己协理的政务原本不应该是太子应该做的吗？这样看来太子已经被他架空了，但皇上迟迟不做决定，定然是心中还在犹豫，自己一定要抓住时机，让父皇把重立太子只事定下来。做到这样就要将这件事做好，让父皇充分信任自己。
但一想到云霓之事，心中却极为难受，他们两个的确兄妹情深，让她远嫁边疆实在是不忍。而且，他知道依云霓的性子，死也不会同意的。怎么办？忽而又有久久盘踞在内心的对绿玉儿的心事，更是迫在眉睫，他知道绿玉儿现在正和楚天河在一起，以他们两人的情意，又朝夕相伴，楚天河即便是谦谦君子也难保有一刻都会发生他所不愿接受的事。到时候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