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蛇卷起同事,横冲直闯的向外游走。
佐助拉起她的手紧跟其后。
穿过阴暗的长廊,昭月又回到了她所熟知的世界。
冬日临近尾声,四野萌发新绿。
白云和风而动。
是道别的好光景。
一步之遥便是久违的自由,昭月很快收回了目光,出声叫住了正要匆匆离去的佐助。
“喂,佐助。”
白衣鲜洁的少年在光与暗的微妙分界停了下来,冬末初春的光束落在他年轻英俊的面容上。
蓬勃春光里,少女心事掩饰的并不高明。
“还会再见吗?”
他漆黑的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远远向她点点头,转身又要走回黑暗之中。
“我会去找你的。”
长廊阴郁的暗影又一次完全淹没了他。刚才那短暂的光亮,虚妄如一场蕉鹿之梦。
即使再艰辛再孤独,这是属于他自己的路。在达成心愿之前,仍要一个人继续走下去。
略带迟疑的脚步,重又坚定起来。
光与暗交汇之处,羁绊的命运在此处分道扬镳。
像是想起了什么,佐助倏忽停下了脚步。
“下一次见面,我还会再问一遍。”
“什么?”
阴暗的长廊里,回声被拉得很长。
他没有回头,语气也平淡的像日常问候。
“下一次给我一个不同的答案吧。”
他说下次见,于是她放心的以为真的有下一次。
“好呀。”
昭月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脸上温柔的笑了起来,无端憧憬起即将来临的春天。
春天的风如约而至,明明之前也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说起来也未必是谁的过错,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无常的物事。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昭月。”
风吹起他黑色的发,火云袍猎猎作响,佐助回首最后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漠。
“我有了新的伙伴,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未来应该不会再见了。”
喜欢别人,就是制造伤口。
喜欢和疼痛没什么区别。
她捧着沉甸甸的点心盒子,像捧住自己沉甸甸的心事。蓦地想起了晚间剧里应景的台词。
“那,再见了。”
风吹着窗帘窸窣作响。
她感到了些许不甘,却也别无他法。
果然是这样的结局。
命运似乎格外钟意捉弄她。
临海的国度,风裹挟着丰沛的水汽徐徐吹拂。雷之国熙熙攘攘的街头,昭月从商贩手中接过棒冰的瞬间,迎面走来了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支走了水月的香磷,亲昵挽着宇智波佐助走了过来,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有了新的同伴。
两人穿着一样的火云袍,他看起来也并不排斥红发。
擦肩而过的刹那,昭月失落的别过脸,拧断了手中的冰棒。
她把另一半递给了同事,茫然过后是不可避免的难过。
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
可她偏偏还是为那样的人心动了。
昭月不免痛恨起命运为她安排的拙劣剧本。
明明那样告诫过自己了,她还是不管不顾的放纵心头那只蠢鹿狠狠撞上了南墙。
真是活该。
“咦,刚才那个好像是宇智波佐助。”
“你看错了。”她木然将冰棒递到嘴边,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去。
同事转回身试探着喊了一声。
“喂,是宇智波吗?”
刚走出不远的佐助和香磷停下了脚步。
他皱着眉从香磷那里抽回了手,目光轻轻落在了昭月身上。
“嗨呀,还真是。”同事稍微提高了些声音:“你们也来这里出差吗?”
佐助神情淡淡的点点头。
“喂,昭月,是你哥。”同事神经大条的拉了拉她。
事情的进展真是让人越发火大了。
“刚受过训诫,别再惹事了。”
海风涌动中,佐助听到她冷淡的声音。
昭月一口咬碎棒冰,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同事尴尬的向他们挥挥手,小跑着追了上去。
他似有留恋的盯着她背影看了一会儿,慢慢收回了目光。
他不喜欢甜食,但内心隐隐期盼着能有机会和她一起坦然走在马路上,也像这般亲昵的分食同一支冰棒。
短街很快走到尽头,他目光一直落在街角的玻璃窗上,希望能看到她回头看他一眼。
但她一次也没有。
好像他真的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一般。
八尾的抓捕任务很凶险。
重伤的时候佐助不失幽默的想到,倘若他真的死在这里,昭月是否会为那冷漠疏离的最后一面感到后悔。
也许过不了几年,他就会成为昭月告诉下一个男孩子过往经历时不经意间提到的混蛋。
大概人在濒死时会格外脆弱些,他突然开始后悔起来,后悔那样轻易和她分别。
他这沉沦黑暗的人生,为数不多的欢愉大部分都来自于她。
庭中开败的山茶整朵落下,啪嗒砸落地面。
盛开的时候荼蘼热烈,落下时轰然倒塌。
未曾有过花瓣凋零的落败时刻,从生到死都炽烈秾艳,怪不得她那样喜欢。
水月他们都已经睡下了,佐助悄无声息的召唤出通灵蛇,为心上人衔去一支山茶。
决定放弃宇智波佐助的昭月,这天清晨醒来时发现了枕边开得绯红的山茶花。
她狐疑的捡起来打量着,不知这是否命运的某种暗示。
第一天。第二天。
第三天夜。
睡梦中又一次被摇醒,月光下,不意外的看到了宇智波佐助苍白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