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杜氏身下的岳清清脸上带着倔强,紧紧的咬着下唇不肯吭声。
“女儿啊,你快说这是谁的孩子,不然这杖子落在你身上可是会没命的。”杜氏抽噎着,不停的劝着身下的女儿。说出来哪怕无法明媒正娶,也总比活活的打死好。
“还说什么!说出来有什么用!要是那奸夫不娶,还要生下这个孽种来不成?我家茹儿的名声可怎么办啊!”赵氏用手指着岳清清,恨不能伸手掐死这个讨债的。
杜氏自知理亏,也没有反驳赵氏的话,只是将身子向下压了压护的岳清清更紧了。
赵氏见她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突然伸手指着岳筝:“杜清媛,我告诉你,这个事要是解决不好,你这个亲生的种也会在夫家他抬不起头来!”
杜氏听了话,身子一抖,不禁抬眼看向岳筝。
岳筝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她本来和这个夫家也只有几个月的缘分了。
“筝儿......”杜氏很痛苦,但要她放弃掉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那不就是剜下她的肉来。
她其实前段时间,因着生气岳清清在岳筝那里胡说八道真的冷落了这个女儿。可谁承想这孩子真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但她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哪怕能嫁出去安稳的过完一生也行。
可没给她考虑的时间,上头的岳老太太就发了话:“还不给我把二夫人拉开!给我将这孽种处理了,将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移居到乡下庄子里。”
这是不准备要岳清清这个人了,让她自生自灭了。
岳筝的余光感觉贺思予正蠢蠢欲动,她现在是不在意岳家的看法。至于旁边这个小的看到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应该也不会看不起自己吧,两人半斤八两的谁也说不着谁。
岳筝在外面装的诗书达理,生怕一会儿要是真吵起来会传出去,但一想贺思予平日里的模样,也就放下警惕。想到这连忙上前一步开口:“祖母,那外面的人若是谈论起来二姐姐突然被送到庄子上该如何是好。”
岳老太太不满的看了岳筝一眼,她身旁是公主家的千金,她不能说什么。但对岳筝这个小丫头她可要耍尽祖母的威风才好。
一旁的赵氏更是恨得牙根痒痒,上次茹儿被这个死丫头一巴掌打的脸肿了好些天。果真是一个鲁莽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赵氏这个仇是非报了解恨不可,她开口又加了把火,让家里老太太给自己出口气才好。
“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岳家还轮不到你个外嫁女指手画脚。你在这打岔生浑,不就是想将这个事拖下去。府里女儿家的名声做筹码,是不是要将你祖母气死才甘心!” 赵氏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倒是入了岳老太太的眼。
当真是这样,家里如今还有茹儿一个未嫁女,定要小心当心点,这种伤风败俗之事一定是不能传出去。
岳老太太一拍板怒道:“还不动手!”
眼见身边的几个婆子都围了上来,杜氏尖叫一声抓紧岳清清的衣裳,手劲大的惊人,恨不能将人摇醒才好:“清清,你快说啊!什么不比命重要!”
岳清清不甘心,她望着一旁的岳筝,这个人好像变的更加漂亮了,身上也没有那么重的穷酸气。
担在腹下的手撑着自己已经圆滚的肚子,这是自己的保障。相信有了他岳家人也不能拿自己如何,但是她就看不得岳筝好,恨不得这人过得越糟心越好。
从岳筝回来,家人哪怕还承认自己这个女儿,岳清清还是觉得他们更疼爱岳筝,她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岳筝嫁去那纨绔家里还有书念。
自己明明将她是一个寒酸村女的事散播了出去,为什么公主殿下还要护着这个人?她想不通,为什么上次岳筝对着母亲告了几句嘴,母亲就不心疼自己了?
她是好心啊。好心对妹妹说点好听的,让她能开心出嫁不好吗?怪来怪去,岳清清只觉得岳筝心机颇深,明着暗着要抢走自己的一切。
所以今日她看着越来越瞒不住的肚子,主动暴露出来,还派丫鬟去请岳筝。请她来救母亲。她不是爱出风头,那就让她出个够!
岳清清听着杜氏在自己身上的哀嚎声,倔强的不说话。
她想要岳筝为了母亲出面顶撞祖母。自己要是出了事,岳筝这个妹妹的处境也不好过。
她相信岳筝如今掉进了福地里,肯定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会闹。最好闹得越大越好,她想要岳筝被两家人嫌弃,最好能逼着三皇子娶了自己。
杜氏眼看着那些婆子高高扬起鞭尺,要落在自己身上,绝望的闭上眼睛。
“啪”的一声响起了抽在皮肉上的声音。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杜氏睁开眼睛,只见岳筝挡在自己身前,手里攥着那三尺鞭尺。
“筝、筝儿......”杜氏的嗓音颤抖沙哑,眼看着女儿的手心红肿,指尖因着用力发青。
“母亲。”岳筝回头叫了人一声。杜氏微怔就听人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母亲,您要庇护她到什么时候?”
“是要女儿为了你们顶撞祖母被人拉去游街,告我一个不敬之罪。还是......”岳筝望向杜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还是传到我家婆母耳中,叫我在夫家落一个泼妇的名头抬不起头来的好。”
杜氏没听明白,她是真不明白,明明出事的是清清,为什么会是筝儿说的后果。除了杜氏其他人也突然被岳筝的问题问得措手不及。
怎么前面还在替二房推脱后脚就接着改了口风。
岳筝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只是冷静的看着杜氏。见她愣神,无奈笑笑,使足了劲一拳打向那个怒瞪自己的婆子。那婆子直接人仰马翻向后面倒去。
“阿嫂!”贺思予都在身后看呆了,兴奋的叫了一声,恨不能高喊一句阿嫂威武。
“母亲,还要让我继续吗?”岳筝活动了活动手脚,将碍事的衣裙单手提了起来。
杜氏此刻迷茫,却也还是摇摇头:“筝儿,不关你的事。”
岳筝拍拍手:“母亲思索明白就好,那为何不关我的事我会出现在此?”岳筝先前在马车上被贺思予打了茬,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