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跑到自己这里开始痛哭起来。
岳筝柔声柔气的安慰着人,好不容易将人哄好了,说出来的话让她大吃一惊:“阿嫂!我兄长中箭了......呜呜。”
岳筝此时此刻心口剧烈的跳动着,她拉着哄好了的贺思予直往阿娘那里跑。
“阿娘......”岳筝推开门轻轻唤了一声。
徐妤初跪在蒲团上,她前方跪着一身素衣的贺老夫人。
“筝儿。”徐妤初眼神中尽是疲惫,话仿佛也没有力气再说旁的。岳筝拉着贺思予跪下,对着佛像祈佑。
岳筝相信,这里的人都希望贺洵平安无事。她也希望,希望这个人能大命不死,不然她就是寡妇了,贺洵,你可要活着,我不想当一辈子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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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城十里外的军帐里,军医从将东西收拾好回头对着贺同峥禀报:“将军,小世子暂且无性命之忧,不过他何时能醒来还未知。”
“多谢。”贺同峥派人将军医送回去,自己则坐在儿子的身边。
贺洵面上已经失了血色,嘴唇泛白脸色湛青。
“此次突袭成功,父亲已经派人将消息带回宫中,给你讨来军功。咱们一家人终会团聚,洵儿,你要坚持住啊!”贺同峥回想着前日,队伍攻陷戎人主营,只是不料洵儿却中箭重伤,还是怪自己心太急,万一洵儿有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啊。
“将军。”账外传来声响。
贺同峥缓解了一下情绪,这才低沉的应了一声:“进。”
门外进来的事贺同峥的副将,此刻他手里端着一碗药,走到贺同峥身边:“将军,您要保重身体,这是军医给的药,先给世子爷喝上。”
一股带着刺鼻气味的黑浆子就被贺同峥生生的灌进贺洵嘴中。药的苦味让哪怕是在昏迷中的贺洵都皱起了眉。
贺洵好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他已经死了。像是无主孤魂一样胡乱飘荡着。
不知为何就飘回了上京,他看到许久没见过的祖母母亲,和从未见过的妹妹。除了自己的棺木居然还有父亲的!
贺洵很难受,他和父亲都死了,军队伤亡惨烈。每次挣扎却只能穿过众人的身体,没有人看的见他!浑身的冷意让他害怕。
他想逃离却被无名的力量紧紧的拉扯在原地,他看见父亲被扣上通敌罪臣的罪名,看见侯府没落,看着这一家子老小遭人唾弃。
“别碰她们!不是的!”
“我们明明赢了!”
“你胡说!胡说!”
贺洵飘荡在那里,努力的喊叫却发不出声音,想要维护,为什么会这样!
“滚,都给老娘滚!”
混沌中的贺洵听到一道声音,抬眼望去只能看到一道背影。那人手里拿着棍棒守在侯府门口。背后背着包袱也被这人胡乱的扔在地上,替府里的人赶走不怀好意的人。
一年过了一年。
贺洵就这样飘在侯府的上空。
不知从何时开始目光便一日又一日的黏在那道身影上,整个家的负担就这样被她硬生生的扛起来。面对外人的挑衅那人恨不能能将对方给活活骂死不成。
贺洵看着渐渐安稳的家人,有一天终于被刚骂完街的身影给逗笑了。
只见那人骂完人利索的回了灶屋,生火煮饭,身边还拖着个尾巴。
贺洵看着她们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看到妹妹嫁了人,虽然不是高门大户却也是正头娘子。看着那人为自己妹子忙前忙后。贺洵心中尽是慷慨。
同年祖母病逝,母亲也郁郁而终。
那人的身影似是很疲累,她将挣的钱银拿出大半给了妹妹做私房钱。贺洵听不到这两人说的什么,但看着抱头痛哭的身影也不免眼眶湿润。
他看见她走了,他看见她死了,被人套了麻袋扔进了护城河里。
贺洵想要去救人,想要看看是谁究竟要致她于死地,但是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她顺着河水流走,死无葬身之地。
不!不要!
“贺洵!不要让老娘当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