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岳筝问谁能回京作证的时候,底下雅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
大家虽然念着恩人的好,但实在是不敢去啊,都是地里干活地里吃的人呢,有谁能有那个胆敢去京里状告县太爷呢?
谁都害怕万一不成那就是死在异乡的孤魂野鬼了,都忌讳。
人群里一阵骚动,岳筝抿唇没开口,自从与贺洵成亲后,岳筝也开始摆清自己的位置,她是贺洵的妻子,也是贺府现在的主母。
“我去!”
人群中传来声音,岳筝定睛看过去,只见夏莲站在那里,一脸郑重的望着人。
这次的人祸夏莲的丈夫与大儿子双双遇难,如今能找回来只有两岁不到的小女儿。
她也害怕,可是她更想给自己亲人报仇,让那千刀万剐的吴文友下十八层地狱。
“夏莲,你可知县里的米铺已经开始经营了,我说过,你们这里的女子都可以去我的店铺里做活,你要是去了,自己便可以养活自己的女儿,不必再寄人篱下。”
岳筝神色复杂,这么多男子在这里,怎么轮也轮不到只和女儿相依为命的夏莲。
“我知道,恩人为了我们的生活在县里开了好些铺子。”夏莲边说眼泪边流了下来,再也忍不住了。
她也不想和女儿分开,可孩子还小,要是这次去能有机会,就算是死在异乡,她相信恩人也不会对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顾。
况且,自己还与那吴文友有血海深仇。
想到这,夏莲更是坚定:“我的丈夫和孩子都被他害死,这笔笔血帐,我不算明白,誓不为人。”
岳筝其实心中赞叹夏莲的胆量,这天晚上吃了晚膳,贺洵跟作证坐在檐下,两人只是看着偌大的院子不言语。
“其实,我挺佩服夏莲的。”最后还是岳筝开口打破沉静。
贺洵只是点点头,但是他不是很赞同带着夏莲入京,时间太久,女子本就体弱,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小女娃。
“换个人吧。”贺洵说。
岳筝不语,只是从怀里摸出来个东西,展开放在桌子上给贺洵看,后者看清东西,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这是夏莲写的血书,这是其他的村民在上面画的押,事已至此,你带她去吧,我会照顾好她女儿的。”
岳筝给贺洵看完,小心的将血书重新叠了起来,双手交给贺洵并嘱咐:“这个是万万不能丢的,你可要小心拿好了。”
贺洵半响没说话,最后还是郑重的收了起来,叹息一声。
“娘子,都是为夫的错。”贺洵开口,岳筝看着他纠结的脸色,笑了笑对着贺洵安慰道:“怎么了?”
岳筝这么一问,贺洵更憋不住了,他抬身坐在岳筝身边,不高兴的搂着人,将头搭在岳筝的肩上:“你我才刚刚成婚,我便要走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岳筝一听,这才明白贺洵原来不高兴在这里。
其实,贺洵的这个反应,岳筝是高兴的,高兴这人将自己放在心里,可是贺洵的身份在那里,他们的家族期望在那里。
贺洵,是一定要往上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