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已经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闭门不出两年的王妃,从内室走出来时。
整个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全都怔怔看着王妃,甚至还有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是出现了幻觉。
王妃竟然从屋子里出来了?!
要知道过去那两年,王妃拒绝见王爷,也拒绝见小郡主,就连逢年过节也是一个人在室内抄写东西,或者吃斋念经。
今日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根本不敢弄出什么动静来,就只一个个恭敬的站在那儿看着王妃。
凤安王妃当年就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大美人儿,引得多少公子背地里爱慕。
又加之才华出众,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是少有的才貌双全的女子。
哪怕如今不施脂粉,看着极其素净,头上身上连点装饰的首饰都没有,可走出来的那一刻,天生丽质的姿容依然让所有人看着为之一愣。
如此风华绝代的王妃,竟也抵不过王爷的喜新厌旧吗?
柳氏一步一步走到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日头轻轻蹙了蹙眉。
许久没有这样出来直视阳光,多少有些不适应,觉得这日头太刺眼了。
田若茜就像一个体贴的小棉袄那样,亦步亦趋的搀着王妃,还不忘记声音甜甜的叮嘱她。
“娘,小心脚下。不要对着太阳看,眼睛会刺伤的。”
“你们快去准备午膳,要清淡一点的。对了,再把我弄的冰粉也端过来两碗,我要让娘也尝尝。”
小郡主声音清甜,说话的时候一直扶着王妃,像个小粘人精。
别说当事人王妃了,就连张妈妈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点头,觉得小郡主是真的长大了,现在会体贴人了。
从前的小郡主也是温柔善良的,却和王妃不够亲近。
有时候王妃板着脸,小郡主就什么都不敢说了,虽说乖巧,却也没有什么主见。
要知道,亲生母女之间,有时候就得稍微没心没肺一些,才更亲近。
这两年王妃心灰意冷,一方面是对王爷死了心,另一方面也是身边没有个亲近的人。
无论是三个公子,还是小郡主,都不够了解王妃的苦楚。
张妈妈如今看着母慈女孝的这一幕,欣慰的掏出手绢,给自己擦了擦眼角。
真好呀,真好。
王妃能自己想通重新走出来,她实在是太高兴了。
*
当天王府的所有下人,就知道了凤安王妃重新管事的事情。
王管家被喊到了王妃的小院子里,一五一十的交代这两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那穆侧妃这些日子虽然掌管着王府后宅的权利,但到底是不如王妃正统的。
何况在此之前,柳氏把持着整个王府快二十年,根基深厚,又得人心,岂是外来一个民间女子能代替的?
也就王爷脑子糊涂了,才将对方看得这么重要,伤了王妃的心。
田若茜的事情,王妃也从王管家那儿知道了。
听到自家小女儿这次快刀斩乱麻,将那心怀叵测的蒋芸当机立断的赶走,王妃放下手里的账本,抬眸看向小郡主。
“是因为那个梦?”
田若茜正在吃小干果,听到王妃这么问,她摊开的小爪子捧着剥好的干果仁,往王妃手边递过去,一本正经道。
“娘,我从前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像你。这样不好,马善被人骑啊!我在改呢,来路不明的民间女子就该放出去,和我们保持距离。”
捧着干果仁给王妃的小郡主,眉目精致,小脸软白,五官清秀俏丽。
就是这张嘴…如今总能蹦出一些让人觉得石破天惊的话,和往常相比,简直像变了个人。
王妃有些无奈。
“我不吃。你自己吃。”她拒绝了女儿的孝顺,轻叹了口气。
虽说而今女儿说的话,有些地方难免显得荒唐,却也不无道理。
“娘,你为何叹气?是还在伤心吗?”
田若茜给自己塞了一把干果仁,软嘟嘟的腮帮显得鼓鼓囊囊的,像只偷吃东西的小仓鼠,有股莫名的可爱。
柳氏垂眸看着女儿的娇憨之态,摇头道。
“你今日说的那些话,是有道理的。娘是在想,我为何没有早一点想通。”
哪怕想来日遁入空门落发为尼,难道就不是一种在意吗?
她这种做法更像是一种赌气。
因为被伤害了,还被损伤了尊严和面子,便自暴自弃的避着世人。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和事情,没了王爷,她还要自己的儿女,自己身后的家族。
为何就因为这点事情,如此想不开,将自己关在院子里整整两年呢?
凤安王妃本就是聪慧的女子,田若茜今日过来怼了她几句,她便转过弯来了。
这会儿看着阔别两年的王府里所有景象,眼里复杂,但却独独没了从前的伤感和难过,只是摇着头苦笑了一下。
像是在笑自己这几年的荒唐和无奈。
“拿我的令牌,去请我兄长来一趟。”
王妃将令牌递给王管家,声音冷静。
王管家脸色一变,半晌伸出双手,恭敬的接过令牌。
“是。”
柳家是皇城里最出名和古老的家族,只是柳家一直很低调。
而王妃自从嫁给王爷之后,便一直有意识的和柳家保持距离。
毕竟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当年王爷要求取王妃,可是让柳家大大的反对了一把。
柳氏为了自己的将来的夫君,甚至不惜和背后的母族切断关系,不再往来。
如今王妃打算重新联系柳家,是已经想好了要和王爷分开吗?还是心里已经彻底不在乎王爷了?
不然没法解释柳氏的此举。
相比王管家的震惊和不安,田若茜这会儿高高兴兴的眯起了一双杏眼。
啊,有娘亲罩着的感觉真好。
原著里明明都写得很清楚了,凤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