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恼羞成怒,正不知道该怎么对这帮往日里的狐朋狗友大骂的柳奕柏,只觉得小表妹长了一张好会骂人的嘴!
不愧是他的可爱小表妹。
就连骂人都如此清新可人不做作,还能不带半个脏字的把人说到想挖个地洞钻起来。
瞧瞧张生几人,先前还想在他面前狡辩,摆明了是把他当成冤大头来糊弄。
而今小表妹只不过稍微说了几句,几人就涨红了脸,嘴唇蠕动着,说不出来反驳的话。明显就是被戳中了痛处,所以无法反驳。
“哼!”柳奕柏翘着脚,歪头看了一眼自家小表妹,一副“表妹你继续说,你说得都对”的崇拜神情。
田若茜当场差点破功笑出来,好在怼人早就已经是吃饭的本能,忍住了笑,继续对那几个男子道。
“你们设下圈套,让我表哥中计,从他这里骗走了五千两白银。难道就没想过,有命拿,没命花?”
田若茜身为养尊处优的小郡主,长得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无比娇艳可人,就连眼眸都是亮晶晶的澄澈干净。
然而她温柔的语调里,却藏着毫不犹豫的威胁力度,简直成了鲜明对比,让人后背一凉,吓出冷汗。
张生等人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这会儿立刻想起了柳奕柏的身份背景,几人惊恐的对视了彼此一眼,心中都想到了恐惧的地方。
是啊,柳奕柏可是柳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
柳家在京城,可是有着响当当的声誉,不提柳祭酒了,就光柳奕柏那个祖父柳相国,门下都有好多门生,全是一跺脚就能让整个京城抖两抖的。
若是此事叫柳家人知道了,他们焉能有好结果?
本来几人做这事儿,也都是火中取栗,存的是侥幸心理,只仗着柳奕柏好糊弄,是个天性纯良的性子,稍微说点谎话,就能把对方哄好。
然而今日偏偏如此不巧。
他们在厢房说的话,就这么被柳奕柏当场撞见,且对方身边还跟了一个如此牙尖嘴利的姑娘!
几人都是有脑子的,稍微一想就知道,站在柳奕柏身旁的少女,多半就是那凤安王府的小郡主了。
此人的身份也尊贵至极,哪里是他们这几个能得罪的。
当下张生几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只后背涔涔的流汗。
柳奕柏看着这几人哑口无言的模样,冷哼了一声道。
“说啊,你们为何不说话了?”
若不是有小表妹在,他还不知道要被这些人骗多久!
一想到自己把这些狼心狗肺的人当成至交好友来对待,人家背地里却在笑话自己蠢,还筹谋着如何在他这个相国之孙的身上谋取更多好处,柳奕柏就怒发冲冠。
啊!
想揍人。
他气得鼻孔都变大了几分,呼吸粗重。
田若茜察觉这憨憨表哥的动静,扭头看了看对方,默了默,点头鼓励。
“要揍就揍。”
气不撒出来,憋着多难受。
说着,田若茜缓缓后退了两步,守在了门口,像是充当打手的同伙那样对着门放风,还不忘记给那几个男子扔下一句。
“我表哥想揍你们出出气,你们若老老实实的,呵呵,还有的活。若是反抗,呵呵,你们自己看着办,想想是什么结果。”
说点阴阳话,是田若茜的拿手好戏。
她不具体说要怎么对待这帮人,却成功的让张生几人犹豫了一番后,心中生出了侥幸心理——倘若他们乖乖让柳奕柏揍一顿,是不是这件事情便能过去了?不会被捅大?
于是等到柳奕柏转着拳头,扭着脖子,摆出一副开打姿势,走到跟前时,几人跟息了气焰的鹧鸪鸟似的,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垂着脸,竟是反抗都不敢,只打算让柳奕柏把这口恶气全部出了。
那感情好,柳奕柏登时也不留情了,左一拳头右一拳头的揍。
“嗷嗷!柳奕柏,柳奕柏,手下留情!”
“哎哟哎哟柳公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们从前的交情上,放我们一马吧。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张生带头开始求情,声音那叫一个真诚。
柳奕柏毕竟没什么城府,听他们叫得如此凄惨,动作上不免有了几分迟疑。
然而这时候,站在一旁笑吟吟看着的田若茜,不失时机的来了一句。
“表哥。五千两。”
哪个冤大头能接受自己被骗这么多银子!
柳奕柏刚歇下去的怒火,又因为这句提醒蹭蹭的冒了起来,说不清的憋屈。
他打定主意不能在小表妹面前丢了面子。
不不,是丢了里子。
前面已经让小表妹知道自己被人骗了,是个有眼无珠的人,现在当然要把形象掰回来!
柳奕柏拳头都打痛了,索性又换上脚,这么一番连打带踹之后,张生几个“哎哟哎哟”的躺在地上喊疼。
柳奕柏气喘吁吁的回眸看田若茜。
“表妹,你看,我揍得好吗?”
柳奕柏邀功似的看向田若茜,像只正在摇尾巴的小柴犬,满脸写着求夸奖。
田若茜轻轻咳嗽了一声,淡定点头。
“不错,揍得非常好。对待这种出卖朋友不够真心的小人,就得这样。”
同时,她眨了眨眼,走到张生等人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伸出白皙小手,五根手指灵活的动了动。
“银子呢?”
像个正在收保护费的大姐头,不怒自威。
张生等人抬起脸,苦巴巴看着田若茜。
“郡主,我们…银子我们都花了…”
这等大户人家不该是花钱如流水,不把这等黄白之物看在眼里的吗。
凤安王府是天生的权贵,小郡主自然是不缺银子的。
听说对方还有着最柔软天真的心肠,还曾经从路边捡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回去养着,认成了小姐妹。
这些传闻,京城里知道的人不少,谁都晓得凤安王府的小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