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
穆芷柔忽的放开了凤安王的脖颈,警惕的抬眸:“谁?”
她看着只是个纤弱女子,然而这会儿却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朝着外头传来声音的方向纵身而去,身体灵活敏捷到不似常人。
床上刚恢复自由的凤安王,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捂着脖子沉默不语。
穆芷柔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脸色阴沉难看,忽的走近凤安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逼问。
“你是不是…找了外人来对付我?”
她警惕心强,稍微察觉到半点风吹草动,立刻变得充满猜忌。
凤安王闭口不语。
穆芷柔立刻暴躁起来,一把抓住凤安王的衣襟,一字一顿的威胁他。
“若是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做了些什么。王爷,妾身敢保证,你会后悔。”
穆芷柔的声音温柔似水,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眼神,毫无情意,只有仇恨和漠视。
凤安王和她对视了片刻,咳嗽了起来,虚弱无力的问。
“…咳…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手?”
凤安王撑着床榻,一只手因为用力,满是起伏的青筋,指甲几乎要深深陷在床褥里。
他忍让了那么久,就是想让事情恢复平静,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可事情的走向,似乎根本就不顺他的意。
穆芷柔非但不满意,仿佛还有更疯的趋势。
穆芷柔面无表情的看着凤安王,之前一直挂在脸上宛若面具一样的笑容消失,嘴唇弯了弯。
“那自然是让你的整个王府,都化为飞灰,才算满意。”
她一甩袖子,准备离开。
凤安王跌跌撞撞试图站起来追她,但是多日没好好吃东西,身体早就虚弱到只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刚站起来就“噗通”摔倒在地。
穆芷柔脚步一顿,眉眼阴沉着回眸。
“你想威胁我?”
凤安王摔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却没喊痛,只嘶哑着嗓音道。
“我只是劝你收手。不要牵连无辜。”
穆芷柔大步走过去,一脚踩在了凤安王的手掌上,听着后者因为吃痛发出的“嘶”声,她满是报复快意的开口道。
“无辜?既然和你是一家人,他们哪来的无辜?若你们无辜,我还寻谁复仇?呵呵。”
看着穆芷柔因为仇恨,变形到狰狞的一张脸,凤安王沉默了一阵,哆嗦着声音开口。
“冤冤相报何时了…”
穆芷柔闻言,一脚踹在他胸口。
“你哪来的脸,和我说这些?若不是你爹那个老不死的…”
她话说到这里,忽然顿住。
因为凤安王被那一脚直接踹到了昏迷。
之前就已经非常虚弱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大的力道折磨。
如今凤安王就这么昏倒在地上,两只手无力的垂在一边,嘴角还有一丝血迹,呼吸微弱,胸膛的起伏少到可怜。
穆芷柔忽然蹲下来,手伸到凤安王鼻尖,探了探他的呼吸。
半晌,她才冷着脸,从衣襟里拿出一个药瓶,掰开凤安王的嘴,让他吞下去。
“我告诉你,你这条命是我的,就算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中,等我折磨够了才可以。”
穆芷柔看着恢复意识,睁开双眼的凤安王,一字一顿的威胁。
房梁上,去而复返的韩先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随即脚尖点地,轻轻离开了王府。
*
田若茜睡意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她手里捧着个暖手的汤婆子,认真听着韩先生说起今日探查到的种种讯息。
“等等,韩先生,你是说,之前穆侧妃发现过你的踪迹,还追了出来?”
韩先生抱拳站在一边,有些愧疚的开口道。
“一只野猫踩到了瓦片。我不得不先躲起来。”
也算是运气不好,他才去王府探查了一会儿,就差点因为野猫,暴露了踪迹。
如果不是轻功高明,反应快,怕是当场就要被穆芷柔抓到。
田若茜好奇地问:“那你觉得,她武功高吗?”
韩先生沉吟了一番:“此人身法轻盈,能看出来有些轻功。但具体武功如何,我尚未和她交手过,无法确定。”
“但她看着,不像是中原人。”
田若茜听到这里,一拍手掌。
“辛苦韩先生了。这些都是有用的信息。”
如此就能确定,穆芷柔兴许真的和当年那被祖父害死的女子,有些关系。
田若茜让人从自己的小金库里,给韩先生拿了一盒子金锭,出手就没小气过。
那本来要离开的韩先生,拿了赏赐,犹豫了一会儿,在出门前又补了一句。
“有件事情,似乎有些稀罕。那穆侧妃,似乎不希望王爷死去。”
韩先生顿了顿道:“王爷昏迷时,我在房梁上听着,穆侧妃的呼吸乱了。后来她探过王爷的身体,给王爷吃了一个药丸后,见他苏醒过来,呼吸便又恢复了正常。”
这种小细节,说实话,韩先生本来不会说的。
但谁让小郡主出手大方啊,遇到这样的主顾,不多说点有用的信息出去,心里都过意不去。
田若茜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对一旁的翠柳道。
“再给韩先生拿赏银。”
翠柳也配合的非常好,立刻又拿了一盒子金锭给韩先生。
后者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拿。
田若茜却道:“韩先生今夜实实在在的为我们跑了一趟,还得了如此有用的消息回来。这些赏银该是您的,快收下吧。”
她态度真诚,让人心里听着就舒服。
韩先生终于还是捧着满满两个小盒子的金锭走了,背影都有股满足。大有一种回家就金盆洗手归隐山林,去当土财主的意思。
玉兰和玉美姐妹俩,也从头到尾都在屋子里,看到了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