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挂上又陲下,太阳落下又升起。
李宝珠从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日天光大亮,才悠悠转醒。
她揉揉自己有些发疼的脑袋,对昨日的一大半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她才忆起来自己昨日喝了几杯酒,好像有些喝醉了。然后魏凛扶她上了马车,然后呢?
从前在宫中,绿漪好像从未说过自己酒品差,应是不会撒酒疯吧。
她揉着头起身,发现自己竟然穿的是中衣。
“杏儿,杏儿?”李宝珠试探的对外间叫道,睡的太久嗓子有些干哑。
“在呢,”杏儿答完,快步走过来,“夫人醒了?”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吗?”
“是奴婢,只是,只是......”杏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李宝珠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只是什么?”
“呃,昨日是大人抱夫人回来的。大人的下巴上有好大一个牙印,还有,还有,”杏儿的脸通红,“还有大人的嘴角都是唇脂。”
“就是夫人昨日涂的那个。”
杏儿用一句话击破了李宝珠所有的侥幸。
她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有些画面断断续续地回到脑海中。她嗷叫了一声,像是可怜无措的幼兽。
李宝珠埋头扎回被子中,不愿面对。
她喝醉了竟然这么无理取闹?她还对魏凛做出那种事!?
李宝珠使劲回想,断断续续的记忆比全部记起还要折磨人。她蒙头问:“他在府上吗?”
杏儿知道夫人指的是谁,她摇摇头:“大人一早就出去了。”
李宝珠这才从被子中抬起头来,神情像是霜打的茄子。
“夫人和大人感情好不是应该开心吗?”杏儿贴心的为夫人递上温水。这都是大人嘱咐好的,夫人醒来可能嗓子会不舒服,叫她备好温水。
李宝珠接过来,抿了一口。干涩许久的嗓子舒服了许多。她和魏凛又不是真的夫妻。只是,只是假得啊。这叫她怎么说?
“先为我梳妆吧。”她趿着鞋到梳妆台前坐下。
镜中的美人眉目含情,比往日更添娇媚。双唇不妆而赤,娇艳欲滴。
她红着脸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真的亲了魏凛?
青州大营。
又到了每五日一次的比武。这回与往日不同,比的是骑射功夫,地点设在了大营的马场上。
魏凛在青州大营里事必躬亲,用血汗带出来的兵,可不是给庄文山带的。三岁小儿才会信庄文山那种老狐狸说的话。
他想要练一支更为心腹的兵,首先听他魏凛的兵。
这次比骑射,魏凛还是亲自上场。小虎还偶尔有人挑战,他和王猛根本没人敢来挑。现在每回都是由他和王猛先比试,给弟兄们热热身。
“大哥,骑射我可不会再输给你了。”
魏凛自信一笑,“先赢了我再说吧。“说完,他一夹马腹,疾风一般冲出去。
魏凛一马当先地射中了十个靶子,靶靶都直中红心。马背的颠簸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出手快准稳,活物靶子也无一失手。
一圈下来,赢得毫无悬念。
王猛骑马落在后头,“没意思,下次俺也不和大哥比了。每回都是输。”
“你要是比咱大哥厉害,你不就是大哥了?”小虎毫不留情地奚落他。
“你看看咱大哥,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还,”小虎不小心对上魏凛下巴的牙印,到嘴的话差点夸不下去,“还有一个天仙一般的夫人,那是一般人能比的吗?”
“大哥,没想到嫂夫人平时看着柔弱还这么?”小虎用眼神调侃。
魏凛摸摸自己的下巴,故作深沉的摇摇头,眼中却掩饰不住得意。他语气悠长地感叹:“你们嫂子啊,啧,爱惨了我。”
“大哥风流倜傥,我要是个女的,保准爱上大哥了。”小虎继续贯彻自己的拍马屁神功。
“一边去,你要是个女的,老子也看不上你。”魏凛扯动缰绳,打马绕过小虎,给下一波比试的人让出地方。
王猛骑马跟在魏凛身后,路过小虎时,他也反讥道:“哼,你要是个女的,白给俺都不要。”
“嘿,这头傻驴还学会笑话人了。”小虎对着王猛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魏凛的脸实在是太精彩了,不管走到哪,都有人盯着看。
但他脸皮厚如城墙,走到哪都神态自若。
“大人,刺史大人急召。”小兵说完,偷偷撇了一眼魏凛的脸。
魏凛挥挥手叫人退下,陷入沉思。最近庄文山召他的次数有些太频繁了,不寻常。
“人来了吗?”庄文山急的拍手,频频问底下的人。
“送信的人去半天了,估计就快到了。大人,您真的要用魏凛?”洪达作为谋士,命运系在庄文山身上,不得不有此一问。
庄文山反问洪达,“不然呢?不用他谁还能去?”
“这,”洪达答不上来,放眼整个青州确实没有比魏凛更合适的人选。他说出自己的担心,“可是此人桀骜难驯,这次要是再立功升职,恐怕大人难以掌控啊。”
“通之多虑了,”庄文山为表亲近叫了洪达的表字,他自信的说,“这些事本官早就考虑好了,你就不必担心了。”
庄文山有自己的心思,魏凛确实是能人,自然要物尽其用。至于万一出意外嘛,那他就大发慈悲,替他照顾美妻好了。
想到魏凛的美妻被他照顾的场景,庄文山面上得意之色尽显。十万火急的事都忘在一边了。
“大人,魏大人来了。”小厮悄悄提醒道。
庄文山看见来人,收起得意。他瞧见魏凛的下巴紫了一块儿,皱眉问:“你这脸怎么回事?像是个牙印。”
“内子调皮,不小心咬的。”魏凛摩挲着下巴说。
庄文山听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背过身唤道:“通之,你来给魏大人讲讲吧。”
洪达依言起身,向魏凛礼貌地作揖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