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昨日你被人吊进井里,是我救了你,今日我来看望你,你还说要谢谢我。你突然不知去向,我找你时发现府上人被杀,而你躲在柜子里逃过一劫。你说是黑衣人杀的人,我这才带你出来报官。”
阿岳冷冷地看着她道,“凶手就是你,没有什么黑衣人。你就是用得你手上把刀杀得人。”
一听说是用她手上的刀,那领队又下令,“去传令,让周围的兄弟们都过来。务必将她拿下!”
刘婉百口莫辩,“请问赵侯在何处?我要见他!”
正这时,一个大嗓门从黑暗中传来,“发生何事了?凶手被抓住了吗?”跟着就见一衣着华贵大腹便便的人走了过来,他身后呼啦啦地跟着一群举着火把的部曲。正是前日里帮着越公一家治丧的希公。
希公满脸悍厉之气,带着人杀气腾腾地扑到近前,一眼看见被队长护在身后的阿岳。忙问,“阿岳,你怎么在这里?”
阿岳畏畏缩缩地指着刘婉道,“府上的人都被她杀了。”
希公勃然大怒,“原来凶手就是你!你们这帮废物,还等什么!给我把凶手抓起来!”说着一挥手,他身后举着火把的人顿时朝前挤,想一拥而上抓人。
领队见希公蛮横地插手,一刀横在前拦住已经挤在最前头的希公,“希公,凶案自有官府做主。还请您不要插手!”
希公横了他一眼,啪地一巴掌甩在领队脸上,趾高气扬地骂道,“老子要作甚,轮不到你来管!”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顿时震惊在场所有人。
那些本来围着刘婉的士兵转而对希公怒目相向,手中的刀不由自主地转向希公的人,隐隐和希公成对峙之势。
希公一行人哪管那么多,十分嚣张地想强行闯过去抓刘婉。
眼见双方要闹将起来,领队一行人似乎不是那伙蛮不讲理的羯人的对手,刘婉骤然一个兔起鹄落,转眼欺向希公,龙雀嗡鸣,长刀出鞘,弧光一闪驾在了希公的脖子上。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刘婉心中冷笑,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这户人根本不是我杀的,凶手另有其人。我站在这里多时,若真想杀人你还逃得掉?犯不着跟你们纠缠,不过是想等官府明明白白地断案,洗清我的嫌疑。你若再闹腾,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希公顿时面如土色,嘴皮子翻动了两下,终究说不出话来。
刘婉对领队道,“烦请这位军士速去请赵侯前来查案,这府上的人是不是我杀的,自有论断。”
言罢,她收刀回鞘,仍然站在当中不动。
然而,消停不到片刻。周围的吵嚷声越来越大,陆陆续续又涌过来好几拨人。
左边是另两位羯人家主率领一大队部曲赶来,他们一边围过来一边问,“发生何事了?”
右边有几支官府巡逻的人马刚好集结过来,他们一过来,就将羯人挤到了官兵之后。
这一下,官府的兵马横在刘婉和羯人之间,既要看着刘婉,又防着羯人闹事。
那希公看见石公和墨公仿佛找到救星一般,大声道,“石叔、墨兄,黎兄一家被这贼人杀了,这帮氐人想要包庇他们。不让抓此人归案。”
墨公立马怒气冲冲地道,“什么?若是氐人胆敢包庇汉人,咱们今日就闹他个天翻地覆,千万不能放过他们!”
石公面上一沉,拦住了起哄的羯人,问,“这位军士,到底是什么情况?”
领队只好将刚才的情形简单地说了下,只道,“此人辩称她不是凶手,既不肯就范又未逃走,非要等赵侯来。”
石公听了,眼露阴狠,“汉人诡计多端,说不定在拖延时间,先捆起来等赵侯岂不是一样?”
希公附和道,“就是,未免节外生枝,还是先抓起来。”
墨公,“她若不肯束手就擒,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能让她逃了?你们的弩箭呢?把弩箭架上,她插齿都难飞!”
领队看着一大帮气势汹汹的羯人却犹豫了,身为本地驻军,上党郡的形势领队了然于胸。相比于这位不动的嫌疑人,这帮闹哄哄的羯人更让他头皮发麻。
这些人蛮横不讲理,就等着找机会闹事,若待会儿他们绑了嫌疑人,这些人趁乱搅和闹起来怎么办?反而是这嫌疑人看起来讲道理,又武功不弱,还能制住这些羯人。他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石公三人见领队犹豫不决,官府的兵马围在刘婉前却迟迟不动手,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墨公开口喊道,“先把她抓起来!”。
一群举着火把的羯人一哄而上,猛地朝前一挤,推搡起挡在身前的氐人军队,双方顿时大打出手。
胡人好勇斗狠,何况这些羯人的部曲本不是平常部曲,与本地驻军动起手来,丝毫不落下风。纵然氐军有兵刃,可羯人手中以火把做棍,打在人身上一触即着,本就不宽敞的杏花里顿时混乱不堪。
火光流窜,鲜血飞溅,刀剑相击,拳脚相加,砍杀声、辱骂声、惨叫声响彻整个杏花里的黑夜。
刘婉看着混乱不堪的四周,移步后退,手握住刀柄,缓缓抽出龙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