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
而妫易是在冲突发生后第二年,才被紧急派往北庭带兵的,她抵达后迅速收回了两处失地,但开景帝突然从洛阳派了两名监军去往前线,随后前线连连溃败,直至妫易坠马,北庭失守。
这其中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但姚衡没能查到,只记录了几句她个人的猜测,也不甚详细。
姬婴看到这里,又想起春蒐那日,妫易看到她拿出来的那把金鞘宝石匕首,眼中流露出的厌恶之色,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她缓缓将那些书信文稿放回匣中,将锁扣上,静千见她面色凝重,想了想说道:“依我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稳住妫将军在察苏公主身边的位置,她这次春蒐夺魁出了风头,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呢。”
姬婴认真点点头:“你说得对,从前的事总能有机会真相大白,眼下她虽有察苏庇护,但朝中难免没有忌惮的人企图对她不利,此事我回去再想想。”
她两个边说边喝了一回茶,随后下了两盘棋,姬婴见窗外暮色渐浓,遂起身告辞,临走前,又向静千要走了两盒丸药。
到第二日,柔然满朝例休,阿勒颜难得放松,每到这日总要起晚一些,这日也同姬婴在榻上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懒起身。
昨日晚膳时,姬婴已同他说了这日午后邀请了国相夫人进宫赏花。
阿勒颜听说此事也十分欣慰,他这个汗位,还是靠着伊蒙和其身后的贵族势力获得的,如今汗位刚刚稳固,仍然离不开他的支持,所以王后愿意出面同国相夫人走得近些,自然是再好不过。
二人这日晨起后,在偏殿用了个颇晚的早膳,随后姬婴便带着几位执事,往花园看看赏花大帐搭得如何,阿勒颜则独自往前殿书房里去了。
大约在午后申时初刻,国相夫人坐车来到王宫外,由姬婴派去的一班宫人引到了后花园里。
姬婴此刻正坐在花帐内喝茶,远远地瞧见她们来了,忙笑着起身走到帐口,伸手拉住国相夫人的手:“今儿天好,又难得清闲,劳动夫人进宫陪我说话。”
国相夫人答兰年近五旬,是个热情和善的人,对姬婴和亲公主的身份倒没什么成见,她上次进宫来替伊蒙感谢姬婴所赠丸药时,与她叙过些家常,对这位新王后印象颇佳。
于是答兰也笑着走上前,紧紧拉住姬婴的手:“王后不要这样客气,我几次想请旨入宫同王后说说话,奈何近日朝中事多,总也找不到好时机,却叫王后先开口了。”
初夏的可汗庭王宫花园里,长满了蓝紫色的其其格,还有其它各式各样西域和中原带来的珍贵花种,在和煦的暖风中恣意摇曳,享受着日光的滋养。
她们二人对坐在四面中空的花帐内,既能感受花香和微风,也不必受阳光直晒,这季节气温合宜,不冷也不热,正适合在庭院中品茶。
今日她两个喝的不是柔然常见的奶茶,而是姬婴从洛阳带来的仙芽茶叶,答兰是第一次喝这茶,闻之自有一股独特清香,赞不绝口。
姬婴喝着茶,同她闲话了几句,才悠悠问起:“怎么夫人方才说近日朝中事多,我也瞧大汗这几日总是神思倦怠,只是我身处内宫,不能为大汗分忧,只能胡乱担心。”
答兰想了一想,把些并不机密的事简单说了,仍是些财政方面的议论,又因上将军乌达请旨曾兵饷,朝中很是争论了几日。
姬婴细细听了,随后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不懂这些,只盼望着国相多为大汗谋划罢。”
答兰点点头:“这是自然。”
又说了几句,姬婴命人将昨日从静千那里拿来的一盒丸药递给答兰:“上回的正阳丹想必已用完了,我又请静千道长炼了一盒,请夫人带回去为国相巩固身体。”
答兰一见有些惊喜:“之前的丸药只剩了一颗,果然灵验,已见好了,还不知如何张口再请赐,多谢王后费心记挂!”
姬婴柔柔一笑:“我也是盼着国相身体健旺,好多为大汗效力。”
随后她两个又在花园中散了一回步,直至日渐衔山,姬婴才命人送了答兰出宫。
看着答兰远去的身影,姬婴回想着方才她二人谈话中透露出的细微讯息,转身叫来忍冬:“去请察苏公主来这边用晚膳,说我有要事求她,请她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