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段长枫倒是信了,念儿性格十分纯朴单纯,长得又美丽,被歹人看上下了迷药倒是说得通。
两人轻功都很高,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城东的回雁楼,回雁楼的老板姓沈,前面的楼宇是用来做生意的,后面的院子则是自己住的。
念儿不等段长枫敲门直接翻墙进入沈家后院,段长枫无奈,只能跟着她一起翻了墙,只见念儿抓了一个值夜的小厮,用剑指着他,问他家公子住哪儿?
小厮吓得两腿都哆嗦了,结结巴巴的问,姑娘指的是哪位公子?
沈家不止一个儿子,段长枫连忙道:“今晚你家二公子在哪个屋里。”
小厮连忙指着南边的一间厢房道:“今晚二公子留宿在了谢小娘子的屋子里。”
念儿点了小厮的昏睡穴,然后直奔南厢房,段长枫见她如此横冲直撞,想要阻止,可行动却没有她快,念儿踢开了沈家二公子的房门,看到的是极其恶心的一幕。
屋子里的两人正兴致高昂,见念儿突然闯入,以为是家里遭了贼人,惊得大声叫了出来,段长枫从后面扔了两颗石头过去,点了两人的哑穴。
往事与眼前的这一幕交错,念儿忽然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沈家二公子还是李秦川,她拔出手中的剑,就要向着沈家二公子刺去,段长枫见状,被吓到了,连忙拉住念儿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被段长枫这么一拉,念儿脑子清醒了几分,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沈家二公子而并非是李秦川,她气呼呼的收了剑,然后将地上的衣服扔给他:“你娘子难产,今晚想见你,你现在立刻跟着我们走。”
沈家那位二公子被吓傻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念儿怒了:“赶紧穿衣服,不然我一剑劈了你。”
两人都无法说话 ,又见念儿黑乎乎的脸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们,手中还拿着剑,赶紧穿衣服,念儿转过身,段长枫等到沈家二公子穿好衣服,便直接提了他的胳膊,走出门外,念儿紧随其后,两人一起翻过屋宇,然后往刘家跑去。
两人轻功好,这一来一回的不过半个时辰,就将人带到了刘家,可是,当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刘家已经是哭声震天,念儿的心一颤,那沈家二公子也是一愣,刘家婶婶见了女婿,对着他就是一顿拍打,直嚷着你把女儿还给我,你把女儿还给我。
段母自刘家婶婶来敲门之后就去了刘家,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如今见他们家哀戚成这样,心中也是难过,走过来,对念儿和段长枫道:“人是刚刚走的,孩子没能生下来,一尸两命。”
念儿只觉得脑子嗡得一声,一下子一片空白,她拿起剑就向着沈家那位公子哥刺去,谁都料不到念儿会突然用剑刺人,段长枫反应最快,想要阻止却晚了一步,剑已经穿过沈家二公子的身体,那二公子一下子倒在地上。
本来众人都在哀哭,不料会突然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吓得全都惊叫了出来,而念儿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杀了人,吓得连忙扔了手上的剑,看着地上满身是血的沈家公子,又是慌乱又是悲痛,她甚至听不清周围人是哭是叫,甚至连眼前的人她都看不太清。
她转身就往外跑,她不知道她要跑去那里,也不知道哪里能容得下她,她只能一个人往深山里逃,跑着跑着,天空飘起了细碎的小雨,她浑然没有感觉,慢慢的雨越下越大,将她全身上下都淋湿了,她还是没有感觉,只是不停的往深山里走。
最后,她走得累了,走不动了,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原来过往的一切她都没有忘记,所有的记忆都是那么清晰,李秦川与郑诗诗在书房里翻云覆雨的那一幕,她在皇宫里亲眼看着那个已经成型了的婴儿从她肚子里掉出来的时候,她所有的恨和怨全都积郁在她心中,从未放下过。
念儿抱着自己的双腿,嚎啕大哭起来,她一直都知道哭是弱者的表现,一直都知道哭是没有用的,可如今心底的悲愤再抑制不住,她只想哭,将所有的悲痛都哭出来。
段长枫一路跟着她,一直在她身后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念儿太过伤心了,根本就听不见旁人的叫唤,等到雨越下越大,她更是听不清了,待她发现段长枫时,段长枫已然将她抱起,并且向着一个山洞里走去。
终于避开了瓢泼的大雨,段长枫看着枯坐在山洞里,一动不动的念儿,看着她身上湿透了的衣服,似是被她的悲伤所染,心底也是一阵难过。
段长枫找不到可以生火的干树枝,想着先将这阵雨避了,再想办法生火,他走到念儿身边,轻轻地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慌乱,刚刚那一剑,我看了,没有伤到那人的心脉,我娘去找汤大夫,那人未必会死。”
念儿似乎对那人是生是死一丝也不关心,只是呆愣愣地枯坐在哪里。
段长枫柔声道:“你来我家也有一阵子,我虚长你几岁,一直将你当成是我的妹妹看待,能否告之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欺负了你?”
段长枫见念儿刚刚哭得那么伤心,想来是受了很大的痛苦和委屈。
念儿的双眸终于有了焦距,她看着段长枫湿漉漉的脸,想着他对崔绮那么好,一心一意的待她,就算她嫁了人,他也不愿意再和别的女子成婚,心中好生羡慕崔绮,一直强忍的悲伤终于控制不住,大哭了出来,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怀孕了...我的夫君却与她的表妹在书房里...被我撞见了...他不顾我心中伤痛不依不饶逼我同意纳他表妹进门......”
段长枫一直都知道念儿有一段很伤情的过往,如今见她模样如此可怜,忍不住就将她抱入怀中:“下次我见了你夫君,一定像你今日那样,将他给劈了。”
念儿趴在段长枫的肩膀上,哀哀哭泣:“...我...没有保住我的孩子...我只顾着自己难过...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害得他还没来得及出生就走了...是我对不起他...我是世上最坏的娘亲!”
段长枫摸着念儿的头发,柔声安慰道:“谁说的,你是最好的娘亲,他只是不喜欢你夫君,所以才不愿意来这世上走一遭。”
“...我也不喜欢来这个世上走一遭...”念儿悲痛地道。
段长枫抱着念儿,因她的伤痛,也想起了自己的一些久远的往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