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进一步了解那本书的来历,萧如菱大晚上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挑灯夜读。 继上次看到的前言部分,这次她直接进入内容部分。迎昭十六年,作者即萧如菱的师祖,她作为亓朝的睦和公主远赴乌丽国和亲。 幸得一良缘,乌丽国王待她甚好,婚后两年诞下一个小公主,名为阿齐娜。阿齐娜公主是中原与乌丽的混血儿,长相绝佳,既有草原儿女的不羁放纵又有婉约闺秀的知书达礼。 和顺三年,亓朝与乌丽时隔二十年又开始了征战。为了两方安好,乌丽国王仅有的一个女儿——阿齐娜自请前往中原和亲。而她所嫁之人正是当朝皇帝,李邗兖的亲生父亲。 只可惜她命不长,生完李纾仍年仅二十四岁就难产去世了。显而易见的是,落笔此处时字迹有些歪歪扭扭,或许是内心太过悲痛以至于提笔写作都隐隐生痛难以创作下去。 但比那几个歪曲的字迹更可怕的更令人惊吓的是,底部那几行字掺杂着不可泄露的天机:“偶然间,我意外发现跨时空者竟不止我一人,而阿齐娜之死也与此脱不了干系……”,翻过这页以后,她离奇发现后面有两三页的内容被撕了下来,边边角角残缺了不少。 不该的啊,第一次拿到这本书的时候明明除了封面残损以外就再无其他的了。而且倘若真的有损坏,那她当时翻阅的时候应该会最先翻到那一页的。但这种情况根本没有发生过,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刚才跟姜月衣争执的时候被她弄坏了,但她是否有意为之就不知晓了。 她沉思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先把后面发生的事情大致了解一下,以便后面能精准实施计划。 夜已过半,她大致知晓了其中的一些隐情。但此记事本中依旧掺杂了一些疑点,一时半会儿是不能解决的,所以只能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第二日清晨,姜月衣就大献殷勤地跑到李邗兖营中,萧如菱看她走路的姿势大摇大摆,觉得暂时应该不会耍什么诡计。可是,当她正要走开时,忽然想起了之前交代晓和的任务,这才惶恐跟了上去。 “殿下,和托国即将来亓朝进贡,听说他们好像有意跟亓朝联姻。” “联姻又如何?到时候还不只是一道圣旨的事,难道这件事姜孺人你不应该最清楚吗?”李邗兖不知道她猜到了什么,但是面对她的故意发难,他确实也丝毫不甘示弱。 “是啊,妾身也只是想问问殿下的看法,看看如今这皇室中谁最有这份可能!”她的心思在李邗兖和萧如菱听来已经昭然若揭了。 如今无论是谁,和托国这个强大的依靠都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棋子。任谁拉拢了它,到头来也都是利大于弊的。 再看如今朝中有意争夺储君之位的皇子也差不多有十来个,这竞争实在过于激烈! 听到这里,萧如菱不禁想到了昨晚瞧见的书中内容:泽青王李渊容兵变尚都,于次年登基称帝。 联想到开篇提起的因为做错了一件事情而导致了这个时代的彻底消亡,所以被师祖所改变以后的历史错误是让李渊容成为了皇帝。可知道他不该成为皇帝那又如何,谁又应该是皇帝最佳人选呢?如果把这个问题弄清楚了,那就意味着萧如菱身处这里的往后余生都必须要竭尽所能地去帮助他。 此事过后,皇帝宣旨要一众皇子进宫接见和托国国王。 面对这件事情萧如菱彻底发了愁,之前她本来是想要姜月衣用自己胡搅蛮缠的能力去阻止李邗兖迎娶施勒含公主的,但是如今看来,要是李邗兖没得逞反被李渊容占了上风,那到时候整个朝政都怕会偏向他了。 午时还未到,李邗兖就跟几个侍卫一同骑马先行赶去王府。而其他的人则都在后面乘马车赶上去。 一行人之中,萧如菱与姜月衣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两人的马车一个在最前面,一个在最后面,生怕隔得太近就会忍不住动起手来。 萧如菱乘坐的是最后面的一辆马车,她掀开窗帘一看,竟然看见李纾仍骑马跟在自己马车附近。 “纾仍。你怎么没跟你哥一起进宫去呢?皇上不是召旨让所有皇子都进宫去吗?” 李纾仍叹了一口气,顿了一下才回答她的问题:“嫂嫂,当年是我自请驻守边关永不回来的,如今来看你们二人已然是破例了。而那份召旨也理所当然不会包括我的,毕竟那事关储君的选拔,而我本就无心什么储君之位,去了除了添乱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言罢,他勒紧了缰绳,兀自加快了马步向前走开。如此一来,萧如菱也猜到了他的结局为何是战死银安,死后横尸边关,却无一人为其收尸了。毕竟是他自己断了与朝中亲人的来往,而泽青王一向与他和李邗兖不交好,所以他的死在李渊容称帝以后势必成为了结局。这样一个看似只会耍嘴皮子的人竟然也是一个可怜人。 萧如菱太阳穴开始不自觉地跳动起来了,按捺不住的手想伸出去拦住他,嘴里刚要叫出来的话也在脱口而出的时候,随着情绪咽了下去。看着他落寞离开的身影,这一刻想救他的心情达到了顶峰,但逆天改命真的如此简单吗?这个在后来历史上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朝代,当真只是她想改就能改的吗?她甚至都有些害怕了,害怕自己所做的事只会让这个结局悲惨的朝代更加雪上加霜。 傍晚,他们终于赶到了王府,刚到门口的时候就碰见了李邗兖正准备进宫去。 他走到李纾仍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问道:“你确定不去见见他吗?” 李纾仍犹豫沉默了一阵,也许之前在他说出永不回家的时候,他也有过后悔;也许他在异乡漂泊无依的时候,他也有过后悔……但他更怕的是如何去面对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那个只认权力不认骨肉亲情的冷血父亲。 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不去,再说了毕竟是偷偷跑回来的,如果去见了他岂不是显得我说话不算数了!” “嗯,如果不想去那就不去!”安抚完他以后,李邗兖就快马加鞭赶去皇宫了。 进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