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说不说!”李纾仍举着的匕首几乎已经快贴到她的肌肤上了,但她终究还是只翻了个白眼,丝毫无所畏惧。 听到屋内这番动静,门外两个大汉也不管什么失不失礼了,径直往里面冲进来。 眼前一幕倒真是吓到他们了,但惊吓过后这两个魁梧大汉又举起大刀直对着李纾仍,嘴里闷雷一般地念叨着什么。 “你敢杀我吗?” “嗯?”李纾仍对她的这句话感到有些奇怪,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能摆出如此大的气势来,和托国不大,倒真是容易出狂傲自大之徒。 “你以为你是谁,我杀过的人不计其数,你觉得还会缺你一个吗?” 这倒是真的,他虽然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有时还会撒娇耍无赖,但这些都掩盖不了他是一位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 他说完话之后,余光一瞟,看见了她腰上挂着的金镶玉腰带。 金镶玉腰带可是和托国皇室家族才能佩戴的,这个一直以来被他认成是奴婢的女子怎么会有呢? 这个女子确实不如他所见的一般,她见李纾仍双目凝视着自己腰间的腰带,当即反手一击,虽未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好歹让自己逃离了危机。 她抬眸笑道:“宁阳王的人不光眼力不行,就连功夫也逊色!此等言而无信之人,本公主必不再苟同!” 公主!她居然是和托国的施勒含公主!这堪比天方夜谭的真相,当真让李纾仍哭笑不得,他实在没想到这等泼辣丑怪的人竟然是和托国久仰大名的公主。 施勒含反手抢过守卫的大刀,直指着他的腹部。 “小人难养,亦不可活!”她的双目流露出杀伐果断的狠戾之色,痛恨的神情断然能证明她必定是个说一不二的女子,她举起大刀步步紧逼。 刚才被官兵当成凶手带走以后,萧如菱被关进了牢狱之中。这里常年阴暗潮湿,以至于还未踏进来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霉味。 这里被关押的不是死囚就是重犯,而她也不知道今日害她惨遭牢狱之灾的那人到底是属于这两者之中的哪一类。 一间间隔开的牢房里,就地铺着稀碎凌乱的干草,可能原本是干草的但长年累月堆积在这里就变成了湿润且发霉臭的烂草垛了。 离她不远的几间牢房里,有几个身形佝偻、疯疯癫癫、自言自语的囚犯正在苦苦挣扎求饶。他们蓬头垢面的样子已然分不出男女来了,但如果说要去听声识人的话,那也甚是艰难的。从他们干哑的嗓音听来,应该是之前受到过严重的酷刑,这才导致声带受损发出的声音粗重骇人。 盘腿屈坐在一块木板上,萧如菱低头思虑着之后该如何逃生的办法。 “小姑娘”正对着她的牢房里恰好有一个双腿瘫痪的囚犯正在喊着她:“妄想改变才是最大的悲剧。” 她闻声向四周看过去,除了其他拼命求饶和摆烂等死的囚犯以外,她能看到的还有一个从臀部以下瘫痪且双腿向后弯曲掰开并且和上半身成九十度的怪人。 她像是被人强行掰断了双腿,平时走路也只能是双手撑在地上,凭着手上的劲力拖着上半身缓缓爬行。 更瘆人的是,那间牢房地上还有一摊一摊拖得很长的血迹,横纵交错着,足以看出她在伤口还未愈合的时候,也曾在那里来来回回爬行了无数次。 目光锁定在她身上,萧如菱从地上爬起来,隔着牢门跟她说起了话:“您所言的改变是何意?” 她仰天长啸,似笑似哭:“你正在想的、做的、以及还没来得及计划的,这一切皆是!” 这还是第一次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彻骨了冷气从牢狱的四面八方冲出来,一股涌进她的后背,直逼得她背后阴森森的。 “所见不一定所得,所知甚少更是离死将近!”这无疑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也别妄想片叶不沾身。 “梆梆梆”的敲打声传过来,几个狱卒提着棍棒敲打着对面牢门:“把她拖下去,腰斩!” 萧如菱还在怀疑着她的身份,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死了,而且还是腰斩这种极其残忍的酷刑。 面对这份死亡通碟,她却表现得异常平静,最后直到被架出去的时候,她那张丑陋可怖的脸硬生生给萧如菱留下了心理阴影:整张脸几乎被凹凸不平的疤痕占据了,更甚的是她已经被挖去了两只眼仁,原本镶嵌着眼珠的地方现在基本合上了,只是能依稀看出以前是长过眼睛的地方。 她被架出去的时候,嘴里还喃喃念叨着一句话:“一命终究只能抵一命。” 等到最后已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她才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坐倒在地上,眼神呆滞无神,眉宇微微蹙起,斗然间脑海里一阵天旋地转,整个思想意识皆由不得她来操控,两眼一抹黑这便昏倒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就已经身处宁阳王府了。 晓和守在她身边,一脸忧惧。看她醒过来以后,一整个高兴的合不拢嘴。 不知睡了多久,她身体有些软绵绵的,整个大脑一时之间也被清空得一干二净了。 从床上坐起来,她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晓和在旁边叫了她半天也没见她有回应。 “呃,刚才在想一些事,这才没听到你喊我。” “小姐,你真是让我担心死了,你怎么突然间跑到驿站去了,要不是宁阳王殿下,您今日恐怕……” 萧如菱仔细回想了一下,果真记起来自己去了一趟驿站,而且还被人冤枉成刺客,以及后来遇到的那个怪人。 但这些对有件事来说,也仅仅只能排在第二位,现下最要紧的是施勒含跟李邗兖之间秘密协商的计划到底有没有达成。 她拉住晓和的衣襟:“晓和,皇上赐婚了吗?” “啊?”晓和一脸懵,顿了顿,又恍然大悟一般:“哦,皇上两日前就赐了婚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