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瑶乖巧伸手搭在他肩上，仰着头看他。
幸好假山距离戚瑶院子不远，不然被她这么盯着，闻诩几乎走不好路。到了戚瑶院前，他轻手轻脚地放下她，哪里还有刚刚质问她时的蛮横霸道，甚至不敢正眼瞧她，生怕再从那双眸子望见淡漠疏远。
看他将自己放下后转身就走，戚瑶连忙拉住他，“等等。”
闻诩僵住，以为她想说刚刚都是在戏弄他。
戚瑶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有些着急转身看看院中，想回去拿又怕闻诩离开就继续躲她。刚刚她那一番情意表露，闻诩稳如磐石没有丝毫回应。
肯定是不信她。
等了许久身后都没有声音，闻诩扯着唇冷笑，果然是后悔了吗？他刚想抬步，忽然被一只小手扯着往后退，那只手的主人边扯边道：“你随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闻诩一颗心往下沉，是把他往昔送的东西都还给他吗？
有那么一瞬他很想逃离。
戚瑶费劲将他扯到屋内，一路都没瞧见竹月和许夫人，估计那二人还在库房整理东西。也幸好没遇见许夫人，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解释。
她执意要回西京是以闻老夫人为借口。
闻老夫人待她恩重如山，她坚持要多陪闻老夫人几年，许伯父固然不愿可还是妥协了。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是为了闻诩，他们铁定会百般阻挠。在他们眼中闻诩身份同她相差悬殊，不是好的选择，许伯父更是明里暗里同她说过很多次。
进了屋子戚瑶松开闻诩，跑到内室找东西。
闻诩则没好气道：“都还给我罢，反正你贯会哄骗别人，嘴里没半句真话。”
戚瑶打开梳妆台前的小木匣，从里面扒扒捡捡，听闻此言她动作未停，不解道：“什么还你？还有，我又如何惹你了？怎么变脸如此之快。”
刚刚在假山那处，虽说他并未同她和解，可尚有低头之意。
难道是抱着她回来累生气了？
闻诩冷哼一声，道：“自然是往日我送你的物件……”
他脱口而出后意识到自己话中的埋冤，活像个被遗弃的怨夫，脸更黑了。
戚瑶终于选出一个自己认为最好看的香囊，她捏着香囊的手背在身后，快步走出来，并道：“送给我了就是我的，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顶多回了西京让你看上几眼。”
闻诩脸色变了又变，眼睛都红了。
原来那些东西她都没有带回来，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她本来没打算回西京的。
连他送的东西都这般嫌弃吗？
戚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有些紧张，因此并未注意到闻诩的异样。
犹豫两息后，戚瑶飞快出手将一个香囊塞给闻诩，快速道：“喏，送你的。”
听说表达完情意都要送个香囊的，这几日她做了好几个香囊，可是哪一个都不满意，刚刚选了半天才选出这么一个。
闻诩握着香囊，心中百般滋味混杂在一起。
他低着声音：“骗子。”
那么多的礼物她一件都不带，还好意思说那些话哄他。
戚瑶皱眉，不该是这种反应呀。
她看了眼那香囊，上面绣着的是一对鸳鸯，这么明显的明示他没看懂吗？
难不成非要她说出那句话……
戚瑶默默将头垂下去，一双耳朵红得好像能滴出血。母亲曾说过，遇相爱之人不易，犹豫不决反倒会错失良机。
“闻诩，我喜欢你。”说完她几乎羞得不敢抬头。
闻诩红着眼，下意识出声反驳：“你若是喜欢，怎会不带我送你的东西？”
说完才意识到不妥。
被嫌弃就算了，他还非要大声嚷嚷出来。
戚瑶错愕抬头，面上的绯红缓缓褪去。她抬起左手将衣袖往上撩，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腕，手腕之上带着一个红绳编织而成的手链，红绳上垂挂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长命锁。
“你送我半个库房的礼物，太多了，所以我只带了最喜欢的。”
戚瑶算是明白了，闻诩还在钻牛角尖，觉得自己是在故意骗他。她无奈，估计自己在他面前毫无可信度了。
而且他说着最硬气的话，眼睛红得泪都快要夺眶而出，看起来好委屈。
闻诩觉得脑袋一懵，看着那个长命锁发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刚刚说什么？
喜欢他。
他真的没做梦吗？
闻诩暗中掐自己一把，瞬间席卷而来的疼痛让他清醒。
不是在做梦。
闻诩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香囊，上面绣的鸳鸯虽不说是栩栩如生，但好歹能看出那是鸳鸯。
慢半拍的喜悦险些将他理智击散，他捏紧香囊，慢慢将视线挪到那张娇妍明媚的脸上，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
紧张，怯羞。
不再是往昔的淡漠与疏离。
闻诩收好香囊，哪怕心中在欢呼雀跃，仍旧冷着一张脸道：“香囊我先收下，往后你若是再骗我，我定不会轻易饶你。”
先前是他一意孤行，所以哪怕是助她留在汝阳，他都心甘情愿。
可如今她开了口说喜欢自己的，既然来招惹他，那往后她就再也不能放弃，不然他会忍不住将她关在自己身边。
他流露出的执拗戚瑶并不怕，反倒是冲他笑。
比她想得好哄些。
原本还以为要到船上才有机会拦下他。
闻诩并没有留太久，他很高兴，但又不想在戚瑶面前抱着香囊傻笑。先前他就决定好了，就算她喜欢自己，那也得到汝阳才能原谅她！
戚瑶望着闻诩背影，笑容真切。
她能猜出闻诩的意思。
明明想傲娇地让她多哄，可他背后的尾巴几乎高兴的要甩到天上去。
既然旁人定情都送香囊，那她往后多送一些，送到他确信自己是真的喜欢他。刚刚拿香囊时她数了，还有六个，等空闲的时候她再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