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诩一行马不停蹄,于八日后赶到砣城,砣城是距离裕井关最近的一处城池,距裕井关仅有十里远。
砣城地处西北,距离荒漠极近,气候格外干燥。再加上多年战争的影响,说是一座城,实际人烟稀少,就连街上摆摊的都找不到几个。
一行人分成几波进城,分别入住不同的客栈,免得引人注意。
闻诩和谢之舟两人一起,王麒领着三人暗中保护他们。
进了城,二人先找了个茶馆,想打探消息。
只是砣城荒凉,根本无茶馆开张,两人只能就近选了间客栈。客栈内桌椅乱糟糟地堆在一起,窗户破了好几个大洞,两人在客栈内逛了一圈也没发现一个人影。
“什么情况?”
谢之舟傻眼,难道他们来晚了,这砣城已沦陷?
这也不对啊,这一路行来虽然城中荒凉,可并无大规模战斗过的痕迹。就连城门都是完好无损的,把守的人也是朝中将领。
闻诩拉着谢之舟离开。
两人一连去了几个客栈,都是是荒凉无人。
再次推开一间客栈的大门,谢之舟忍不住吐槽:“不会这家也没人吧?”
大门敞开,正在说话的谢之舟同背着行囊的几人对视。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搂紧自己的包袱,哆哆嗦嗦地开口:“二、二位客官。”
谢之舟冲着挑挑下巴,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有位年迈的老妇人冲出来,对着二人开始磕头,哭喊道:“求两位放我们一条生路,只要让我们离开,我们什么都愿意给。”
谢之舟皱眉,连忙去扶她,无奈道:“老人家,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住店罢了。”
老妇人擦擦泪,甩开他的手就往外冲,迫不及待道:“店中房间你们随意住,不要你们的银子,但也无人伺候你们。”
她一跑,剩余几人跟着往外冲。
站在后方的闻诩“砰”地一声将门关紧,几人没来得及停下,挤着撞到一处。
几人跌倒,瑟瑟发抖地抱作一团。
那老妇人瘪瘪嘴,再度哭出声:“求两位爷发发善心吧,我们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我们有几个问题,你们老老实实回答完,自然无人拦你们。”闻诩审视几人,总觉得这砣城中好似发生了极离谱的事,不然这店家为何会不管店子,举家逃离。
那几人只得答应。
闻诩拉了张长凳挡在门前,他掀起衣摆坐下,“为何要弃店而逃?”
谢之舟则守在窗前。
就算门窗处没他们把拦,店家也不认为自家人能逃出去,只能如实告知闻诩:“自从闻将军失踪,城中人心惶惶,都觉得乌孙国不日就能踏过裕井关杀进砣城。”
闻诩摩挲着手中匕首,他知道边关百姓对爹爹的称呼是“闻将军”而非是顺宁侯爷。
谢之舟问:“就算闻将军失踪,那不还有其余将领,你们为何笃定裕井关会失守?”
提及闻将军,店家眼中带着浓烈的崇拜,他道:“闻将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正是因为他乌孙国才不敢来犯,如今他生死不明不恰好给了乌孙国的反击机会?”
普通百姓不知乌孙国有投降之意。
他们只知道闻将军是一位无所不能的将领,闻将军不在裕井关也难守。
“那你们可知闻将军是在何处失踪的?城中有没有什么流言?”谢之舟又问。
那店家眼眸一亮,竟反问他:“莫不是你们也是来寻找闻将军下落的?”
闻诩敏锐地察觉店家的措辞:“也?”
店家道:“是啊,自从闻将军失踪,城中很多百姓都自发地去裕井关附近寻他。就连附近城镇也有人连夜赶来,就是想让闻将军平安归来。”他说着说着哽咽起来,看着自己这一家老老少少,道:“若非我还有家人要养,我也不会逃,我会随着他们一起去寻闻将军。”
谢之舟:“难怪我们入城时城中百姓极少。”
店家:“大家逃的逃,没走的基本都去寻闻将军了。”
闻诩感激这些百姓自发去寻爹爹。
可那位最忌惮爹爹的不正是得民心。
若是护国将军将此事告知那位,爹爹恐怕……
见闻诩脸色不好,谢之舟连忙继续问:“这么久了还没寻到吗?”
店家遗憾摇头:“未曾。”
屋内一时无人说话,那老妇人紧紧抱着孙儿,试探地问:“两位爷是否能让我们走了?”
闻诩起身,拉开长凳让他们离开。
几人出了店后,店家又叹着气同他们道:“你们若是无处可去就住在店内吧,走时替我们将门锁好。”
他干脆地丢给闻诩一个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闻诩将锁丢给谢之舟,道:“你先上去休息,我去将人都找回来。”
如今砣城混乱,想必无人注意他们。而且大部分客栈都关门了,将人都聚集到这处好歹还有地方能休息。
…
闻诩在裕井关附近开始地毯式搜寻时,戚瑶正在侯府被姜嬷嬷和许夫人轮流劝告。
戚瑶本想先瞒着许夫人,等闻诩回来再说。
可许夫人总想着那日没能拜访侯夫人过意不去,这日她登门拜访时瞧着姜嬷嬷脸色不善,多问了几句,没曾想竹月一时没忍住将此事说了出来。
纵然侯夫人满意戚瑶,可侯府之中话语权最大的是顺宁侯,没有顺宁侯松口,旁人再满意又能如何?
这也正是姜嬷嬷持续黑脸的原因。
许夫人也不提拜访侯夫人一事了,她拉着戚瑶,想将戚瑶给带走。
戚瑶无奈,“许伯母。”
许夫人沉着脸,劝戚瑶:“瑶瑶,若是旁的人伯母不会阻拦你们。可闻世子心性未定,他今日说心仪你,明日指不定又会喜爱谁。这又是侯府,日后你若是受气了我和你许伯父也帮不了你。”
戚瑶理解许夫人,也理解姜嬷嬷。
可是感情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闻诩或许在旁人眼中是混账了些,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