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苍白,摇摇晃晃地就要转身救竹月。
闻诩急忙虚扶了下,“放心,人都快爬上来了。”说完他指了指左前方,一身淤泥的竹月正在瑟瑟发抖地往上爬。
戚瑶带着怨气甩开闻诩,跑过去想拉竹月一把。
竹月努力了两三次都没能从淤泥里爬上来,只得委屈地看向戚瑶,只是她浑身淤泥,实在过于滑稽。
戚瑶蹲在她面前想拉她一把竟不知从何下手。
竹月豪迈地抹了把脸,“奴婢可以,姑娘站远些。”她皮糙肉厚的回去冲个热水澡就缓过来了,若是让小姐受了寒,又要受苦吃药。
戚瑶回头看了眼闻诩。
闻诩背对着她们避嫌,戚瑶气不过冲着他背影举起拳头,想要对着他背影虚锤两拳。
恰好闻诩听到竹月的话转头看过来。
蹲在地上的姑娘情绪收的很快,张牙舞爪的恼怒瞬间被安静心虚取代,微垂着眉眼不敢同他对视。若是祖母在此,定要揪着他耳朵让他好生哄哄这个“娇弱胆小”的表妹。
两年多的时间他早摸清了这位表妹的性格,看起温良无害,实则是个绵里藏针的小老虎。
起初他怜悯戚瑶身世可怜,摸清她性格后反而觉得欣慰。这样性格也好,省得被人欺负还不敢吭声。
池中的竹月还在折腾,闻诩笑着收起思绪朝四周看了看,并没看到什么趁手的工具。
过了一个冬日,池塘内的水位下降不少,浅浅一层水下全是淤泥。水面距离栈桥莫约半人高,竹月站在池塘内刚好同栈桥齐高,她扒着栈桥边缘根本使不上劲。
就在竹月想要放弃,让自家姑娘先回清荷小筑喊人时,一只手伸了过来。
“快上来!”
倒不是闻诩着急,而是那群护卫绕过假山就要看到他了。
戚瑶看着那只干净有力的手掌,连忙拿出帕子覆在上面,低声解释:“免得脏了手。”
帕子带着浅淡的香气,覆在手上时又轻又柔。
他也没客气,隔着帕子用力拉竹月一把,竹月可算是借着这股力狼狈爬上来。
戚瑶急忙将提前脱下的披风搭在竹月肩上,“有劳表哥了。”
她说话时并没有看自己,闻诩没时间继续打趣她,将手中巴掌大的锦盒塞到她手中,匆匆离开:“闲逛时看到的,觉得挺适合你就买回来了。”
戚瑶看了看手中锦盒,又看了看那道匆忙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
池塘僻静又是午后,二人回去的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人。
回到小筑竹月刚想松口气,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她瞬间汗毛竖起想要躲到戚瑶身后,免得让人瞧见她现在的狼狈模样。
姜嬷嬷刚从府外回来,接到汝阳传来的消息后在心里骂了一路。回来就撞见竹月这狼狈模样,她脸色更加难看,心底的火气被彻底点燃,厉声道:“你瞧瞧你自己,成何体统!”
竹月缩了缩肩膀,不敢辩解。
平日里姜嬷嬷格外和善,可若是她发起脾气来,竹月连同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戚瑶示意竹月先下去洗漱,她逃也似的离开。
心知竹月这是撞到姜嬷嬷枪口上了,待竹月离开,戚瑶笑着望向盛怒的姜嬷嬷,“汝阳那边事情办的如何了?”
其实不问也知道,要是有好消息姜嬷嬷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姜嬷嬷从袖袋里取出一封信交给戚瑶,铁青着脸怒骂:“汝阳那群老不死的,一群人加起来的心眼儿比年龄都大,也不嫌丢人!说到底戚家生意都是老爷在世时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他们倒好,自认为姓戚就能名正言顺接手老爷的心血了?简直不将姑娘放在眼中。”
戚瑶拿着信朝内室走,任由姜嬷嬷跟在她身后骂骂咧咧的。
待戚瑶坐下,姜嬷嬷这才喘着粗气停下。
戚瑶一目十行看完信中内容,抬眸安慰姜嬷嬷:“现在就算他们算盘打得再响,也没办法把手伸进侯府。”
“老奴就是气不过,若不是姑娘身后有侯府、有老爷留下的心腹,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你。”
想到两年前抬到戚家的聘礼,姜嬷嬷浑浊的眼眸洇出水光,声音都带着颤抖:“两年前他们没得逞,如今瞧着姑娘将要出孝期,他们等不急了还想派人来西京,真当我们好欺负?”
“嬷嬷安心,他们尽管使人来,我自有法子治他们。”
看着被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姑娘,姜嬷嬷眼眶一热,握住那双尚且稚嫩的手,“姑娘说得是,这次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后日我同赵姐姐的约,让竹月走一趟,就说我身子不适,改日再约。”
既然汝阳的人敢来,她当然要送个见面礼给他们。
待屋内重新恢复安静,戚瑶有些乏力,她刚抬手想揉揉眼角却被衣袖中的东西咯到手腕。
脑海中浮现一张带着笑的俊逸容颜。
戚瑶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取出那个小锦盒,她倒是想看看这次又有什么“惊喜”等着她。
用红绳系起来的长命锁静静躺在锦盒内,金灿灿长命锁不比指甲盖大多少,但却格外的精致,锁下甚至垂着三个米粒大小的铃铛。
戚瑶愣了愣,随后笑着拨动小铃铛,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
上月昶王长子满月宴,闻诩总是盯着那小家伙的长命锁,如今送她一个,是希望她长命百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