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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1 / 2)

季夜一噎,无从反驳,“你们聊,告辞。”

周砚在里头听得真切,无奈地叹息一声。

白鸢进来坐下,周砚在榻上向她欠了欠身,“鸢儿,那晚多谢你了。”

白鸢道:“不必谢我,我也没做什么。”

周砚心里很清楚,小满那个榆木脑袋,是想不出把萤火虫绑在风筝上给他指示方位这种主意的,“那就谢谢你救了阿夜。”

白鸢看他一眼,“你这人真是,季夜明明是你自己施计救的,我不过是搭了把手,非要谢我做什么?”

周砚笑了笑,不再多言。垂眸间,只觉手腕一凉,白鸢已拿起他的手放在案上,手指搭上他的脉搏,他的心咚地一跳,为免她看出端倪,忙把手抽走,“不必了,反正也就那样。”

白鸢以为他心里认定已无希望,也不勉强,“这次你毒发时我不在,所以我还是不能断定你到底是不是中毒。我这三天都在房中打坐冥想,试着能不能记起一些以前的事和那《丹方录》的内容。”

周砚听了,心里一阵窃喜,原来她这三日没来看他,不是不关心,相反,她是在努力尝试帮他。

白鸢轻叹一声后又道:“不过可惜得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结果如何对周砚来说已不重要了,他欢喜的是她愿意为他做些什么,“无妨,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刻意去做什么,越是做不成,没准哪天一个契机,你什么都想起来了。若是真的想不起来,我也认命了,只要在我死之前能替家人报仇,我无怨无悔。”

瞥见矮几上的茶具,才想起小满不在,她进来后自己竟也没想起来倒茶招待人家,于是手忙脚乱倒了盏茶递过去,“这茶有点凉了,你凑活着用点。”抬眼间,却发现白鸢正睁大一双星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怎么了?”想起自己毒发后昏睡了三天,这会定是形容憔悴,他顿时一窘,怪不好意思的,“我现在的模样,很寒碜吧,别看了。”

白鸢却没说话,依旧盯着他看。

周砚被她看得不知所措,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我脸上有东西?”

白鸢终于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好看。”

周砚:“……”

周砚自小便知道自己的相貌出色,被人称赞于他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可不知为何,霎时间听到白鸢这么说,一颗心砰砰乱跳如波涛翻滚,两边颧骨也开始发烫。他握拳抵在唇边佯装咳了几下,以掩饰自己的失态,“上回你也这么说,其实我一直很好看,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白鸢认真思索了一下,其实在梅花坞第一次见到周砚时,便觉得他比在凌霄殿见过的男子都好看,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其它感觉,可是这会……这张脸越看越觉得俊逸帅气是怎么回事?她干脆两手捧着脸撑在矮几上认真端详起来。

周砚有点不知所措,两手都不知该放哪,强装镇定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白鸢理所当然地道:“看你啊。”

她明净的眸子仿佛带着光,闪耀得他没有勇气直视,只能半垂着眸子盯着矮几上的茶,心里忐忑又窃喜,但理智告诉他,人家眼神坦荡大方,只是纯粹出于好奇而已,把他当作一件物品般端详,自己还是别胡思乱想了。

到底是女孩子,白鸢看着看着,忽然勾起好奇心来,“周砚,你长得这么好看,家世又好,应该有许多女子喜欢吧?”

周砚赧然笑了笑,并不否认,“我说没有的话,你也不信吧。”

“那你怎么一直没娶妻?你都二十了,不应该啊,你父母还在的时候,没替你张罗亲事吗?”

“这就是做老二的好处了,对上有兄长担着,父母的期待和管教都放在兄长身上,我打小就比我兄长活得轻松自在。不过兄长被立为皇太子后,他们也没少操心我的婚事,只是我不愿意,一直留在云宫不回大昭,他们也拿我没办法,我母亲特意到镐京看我时,借机替我相看了几家贵女,全都被我气跑了。母亲被我气哭了好几回,后来她也不管我了,负气回了大昭,如今想想,真是对她不住。不过也幸好我没早早娶妻生子,不然我就会有后顾之忧,无法一心一意报仇。”

周砚抿抿唇,心里有点奇怪,自双亲遇难后,即使在季夜面前他也极少提起他们,因为一旦提起,那种难以承受的哀痛就会汹涌而出,然而在白鸢面前,他好像可以面对这件事了,难过虽难过,但至少可以坦然提起这些往事。

白鸢听了,心里也泛起淡淡的悲哀来,“虽然他们都不在了,但至少你还能想时常起他们的好来,我的记忆里一个亲人都没有。”想了想,觉得这样说也不合适,又道:“虽然我的记忆只有一年,但东方月本来就没有亲人,不是吗?”

周砚微怔,他从小到大都在双亲和兄长的溺爱中成长,在那一场祸事之事,他的人生顺风顺水,相比起来,在这一方面自己确实比东方月优渥,“东方月和东方冥都是孤儿,自小被老宫主收养在云宫,不过老宫主对你们很好,云宫弟子数百,他只收了你们两个嫡传弟子,一直悉心教导无微不至。”

“可东方策再好,也只是师父。”白鸢觉得师父和亲人还是有区别的,“也许大家都认为东方月是云宫圣女,地位超然,可我一点不羡慕。”

周砚有点好奇,“为何这么说?”

白鸢将捧着脸的两手放下,抱在臂上,“她是圣女不假,本领也出众,受人尊嵩,这些都千真万确,可是除了这些,她还有什么?云宫教规深严,一言一行都诸多束缚,她连梵音山外面的世界都没见过。皇后赐婚,听着风光,可周炀为了保住皇后,一言不合便杀人灭口。她失踪了一年,云宫有人替她主持公道吗?有人在意她是生是死吗?没有,相反,为了掩饰周炀的恶行,对外却混肴视听说东方月病了。说白了,东方月不过是一个在云宫长大无依无靠的孤女,有什么好羡慕的?”

周砚有点哑然,他从来没往这个角度想过,“说得也是……”

白鸢又道:“我如今就挺好,有芸娘和喜儿,他们把我当亲人,我也当他们是亲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哪里,无拘无束谁也管不着,我有什么道理羡慕东方月?”

周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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