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白鸢的屋子去。最近实在太忙,她都好些日子没见过她了。
“鸢儿,你起来了吗?”
芸娘在外间等了片刻,不见有动静,心想这丫头怎么睡得比她还晚,撩开垂珠帘子进了里屋,却见白鸢正抱膝坐在月洞窗前的美人榻上,看着挂在架子上的衣裳怔怔发呆。
“你这是怎么了?”芸娘咦了一声,走到榻边挨着白鸢坐下,朝那衣架子望去,那不正是当初她中箭那天染了血的白衣吗?虽然洗过,但胸口处仍一片淡红,见白鸢怔怔的没作声,芸娘呀的一声,伸手摇了摇她胳膊,“莫不是你想起以前的事来了?”
白鸢摇头,她并没有将那晚遇袭的事告诉芸娘,省得她担心,“只是拿出来看看罢了。”
芸娘哦了一声,又有点不甘心,“那可有想起点什么?例如以前住的地方、或见过的人?”
白鸢黛眉微微蹙起,想起梦中那个朝她射箭的男子,可她分不清那到底是她脑中残留的记忆,还是纯粹的梦境。每次她努力回忆以往的事,脑袋便隐隐作痛,下意识将脸埋入双臂。
芸娘见她如此,不由后悔起来,忙道:“罢了罢了,既然想不起来,不想便是。我看这衣服不留也罢,反正破成这样也不能再穿了。”说着,便起身将衣服取下来,吩咐青桃拿到外面烧了。
“我听青桃说,你最近都没出过凌霄殿,可是身子不舒服?”
白鸢仍是埋着脑袋,嗡声说没有。
芸娘推了推她,笑着道:“既然没有,趁着今儿天色好,咱们去安国寺上香吧。郎中说喜儿的药可减半了,真是菩萨保佑。”
白鸢恹恹地抬起头来,“芸娘,你觉得我会是什么人?”
芸娘杏目圆睁,看着她不明所以,“你今儿怎么了?”
“为什么那些人非要我性命不可?”
芸娘看着白鸢,一时怔住,那双原本璨若繁星的眸子,这会黯淡无光,迷茫又落寞,让芸娘心里倏地一痛。她抬手,替白鸢掖起鬓边碎发,“傻丫头,你是什么人又有什么打紧,想不起来就不去想,反正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妹妹。你一辈子想不起以前的事,就做我一辈子的妹妹。”
白鸢咬着嘴唇,双眸渐渐氤氲,长睫眨了眨,在眼泪掉落前把脑袋埋入芸娘怀里,吸着鼻子道:“那我就做一辈子的白鸢。”
“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姐姐,有什么不可以的?”平时看着疏淡孤傲,内心里其实还是个孩子,芸娘搂着她肩膀,柔声道:“好了,这日头都晒到屁股了。听说安国寺的主持今日会开坛讲经,快起来拾掇一下,我一年到头难得有几日清闲,你就当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