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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冲天(1 / 2)

谢枝觉得自己后半夜还是模模糊糊地睡了会儿的,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眼睛又酸又疼又胀,心知是昨晚哭得厉害了。

“少夫人?”

谢枝循着惊呼声望去,只见站在门口的骊秋朝着自己扑了过来,扒着榻沿,一双眼珠子焦急地在自己身上转悠着:“少夫人,大公子不是说您昨儿在信王府过夜了吗,怎的又睡在这儿了,眼睛还肿得这么厉害?莫不是信王府有人欺负了您?”

眼见着骊秋越想越离谱,谢枝忙伸手止住她的话头:“没有的事儿,你别担心啦,我就是……就是昨天……”

仔细想来,对着李承玉编的借口,又不好对着骊秋说,正左右为难的时候,她的救星总算是来了——

“好了好了,怎么一大早就跟审犯人似的?”李承玉走了进来,手里还抓了枚鸡蛋。他在一边桌子上把鸡蛋轻轻敲了一圈,顺着裂痕剥出个白润润的鸡蛋来,又从柜中取出块纱布来裹上,然后坐到谢枝身边,把她转过来,就用煮鸡蛋柔柔地给她眼睛消肿。

骊秋委屈地砸了咂嘴:“我这不是关心少夫人嘛。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奴婢呢……”

“此事说来话长,”李承玉慢悠悠道,“你若是关心少夫人,眼下还是先去准备洗漱和早膳。”

“哎呀,奴婢都忘了这回事了,马上就去。”看到谢枝太过惊讶的骊秋总算想起眼下最要紧的事,便不再多问,就下去安排了。

谢枝这才松了口气,鼓了鼓两颊,很是歉意道:“多谢大公子替我遮掩了。”

“你呀,和骊秋倒真有意思,好似她才是做主子的才是。”李承玉笑起来。

谢枝也被他逗得笑起来:“我这不是……心虚嘛……”

说笑完了,李承玉又道:“我已派唐寻出门看榜去了,想必待会儿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谢枝知道他有心宽慰自己,便道:“虽说我不紧张不期待是假,不过阿归年岁尚小,这次参加科举,也是让他长些阅历。”

李承玉将煮鸡蛋攥回手心,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会儿,似乎消肿了不少,于是满意地点点头,道:“也是,经历些胜败得失,也算是对心性的磨砺了。”

二人闲话了几句,便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一堆人挤在一块儿叽叽喳喳地说着些什么。

李承玉看了谢枝一眼:“莫非是……”

“阿姐——!!”一声拖长了尾音的呼唤夹杂着欢欣雀跃,像支捎带着喜讯的箭由远及近,旋即回廊似乎传来一阵回荡的轻快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的少年便忽地窜到了面前来。

“阿归!”谢枝惊喜地刚站起来,便被谢归扑了个满怀。

“阿姐阿姐阿姐……”谢归抱着她转了好几圈,喊着“阿姐”就像小时候含着一块好不容易得来的糖一样,黏腻又眷恋。

“好了我都快被你转晕了,”谢枝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快跟我说说,你这会试到底如何了?”

谢归听话地松开她,正要说话,却愣住了:“阿姐,你的眼睛怎么……”

谢枝欲盖弥彰地揉了揉眼,含糊道:“我昨儿不小心熬了个夜,早上起来眼睛可不肿了吗?你倒是快说呀,还跟我卖起关子来了不成?”

谢归向来便是个好骗的,尤其对于自家阿姐,只一个“言听计从”,听了这解释也没多想,狡黠地眨了眨眼,神态又有些扭捏,既忍不住炫耀又想收敛着端出份谦逊来,最后比了个手势出来。

谢枝皱着眉猜了半天不得其意,正要追问。

这时候,院里的侍女们都被谢归方才那惊天动地的动静给闹得好奇地凑了过来,原说是去看榜的唐寻从后头钻了出来,扶着房柱大喘了几口气:“这小舅爷,可真能跑啊,我愣是没能追上。”

李承玉看他浑身冒热气一般,笑着摇了摇头,把桌上茶壶推了过去,便道:“阿归这意思,可是排了一百七十一名?”

谢枝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从李承玉转到自家弟弟身上,只见他抓着自己的袖子,扭了几下,然后抿着嘴笑,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名次是靠后了些。”

这消息真是盖过了谢枝心里的阴霾。她欣喜地抓着谢归的手,道:“当真?你可莫要诓我?”

谢枝这一问,倒也不是质疑自家弟弟,实在是阿归尚属年幼,家里人本就对这次科举没抱多少希望,只是望他长些见识,不料却有这般意外之喜。

侍女们也议论开了。

“少夫人的弟弟可真厉害,看起来还很是年轻呢,如今也是贡士了。”

“如此说来,少夫人过了年才二八之岁,那这舅少爷……”

“是啊,”骊秋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着急道,“舅少爷是何年岁了?”

谢归听到她们说话,少年人到底忍不住矜傲的心思,微微仰起脸道:“我今年十四呢。”

“呀!”这下侍女们都惊讶地捂嘴感叹道,“十四岁的贡士,这也太年轻了。”

“还有更年轻的吗?莫非我们舅少爷这下是大晋最年轻的贡士了?”

众人之中,唯独骊秋不大高兴的样子,只听得她道:“十四岁……瞧你们没见识的样子,我们大公子考上贡士的时候,也才这岁数呢。而且大公子可是头名!会元!你们懂吗?”

她越说越大声,这下子大伙儿全听见了。侍女们这下惊异的目光又落在了李承玉身上,这到底是是六七年前的旧事了,她们大多没有骊秋在相府的资历这么久,是以还一直以为大公子一直待在府中不怎么出门呢。

唯有谢家两姐弟僵立在当场,只是缘由不同。谢归很是尴尬地挪了挪脚,他正是得意的时候,骊秋的话简直像盆冷水似的浇在他头上,让他一时颇觉狼狈。可谢枝却是想到了和老师重逢时,老师对她说李承玉是那一回的殿试末名……她有些懊悔,觉得自己方才有了忘了形,似乎踩在了他的伤疤上,小心地睇了一眼,见李承玉果然收起了方才的喜色。

“骊秋。”他很是郑重地念了一句。

“奴婢……”看到少夫人茫然无措的样子,骊秋也后悔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起来,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福了福身,道,“奴婢下去继续准备早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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