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开始刨起树根周围的土来。
谢枝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追问:“大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你看,”李承玉把刨开的土给她看,“贡院里的树早就在这儿生了许多年了,周围的泥土都十分坚实,可这棵树的树根边上,泥土都十分松软,可见是最近才被人挖开过。”
谢枝一点就通:“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树下藏了什么东西?”
李承玉的身形和神色都凝滞了会儿,手上更用力地挖了几下,终于把方才指尖触到的那块硬物拿了出来——竟是管细长的竹筒。
他小心地打开塞子,从竹筒中抽出一张纸来,然后又往里头望了望,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谢枝适时把烛台捧了过来,可两人都疑惑地发现那纸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莫非是用了什么特殊的药物,让字隐形了?”李承玉猜测道。
“咦?”伸手过去摸了摸那张纸的谢枝奇怪道,“这是一张防水的皮纸……”
两个人在树下待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何意。李承玉又把纸塞回了竹筒,道:“我还是先把东西放回原位吧,免得打草惊蛇。”
谢枝点点头。
两人又在贡院的外围走了一圈,确认应是没什么遗漏了。只见天色已很暗了,两人便干脆靠在廊下打算将就一宿,若是外头有什么动静,也好及时反应。
谢枝连着两夜都没好好睡上一觉,此时总算有了些线索,虽尚无解开的头绪,但到底还是松缓了几分。这一松缓,睡意便漫过她紧绷的心弦,拖着她将要沉沉睡去。
她无意识地把脑袋歪到了身边李承玉的肩上,只是一碰到便忽地惊醒了几分,忙把后脑勺靠到身后硬邦邦的墙壁上。孰料李承玉伸过手来,轻轻地抚着她的发,极自然地让她靠到了自己肩上。
“阿枝,快睡吧,阿归会没事的。”
他低沉而柔软的声音像温暖的水流,让谢枝不由得周身都觉得熨帖起来。只是她太困了,甚至无法再深思什么,只是在这难得的安宁里沉沉地睡去了。
……
脑袋猛地磕到墙壁的疼痛叫谢枝一下子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地揉着自己的脑袋,抓着披在自己身上却不属于自己的氅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然后她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惺忪的睡眼顿时清明起来,紧张地四处逡巡,终于看到不远处李承玉正在和唐寻说话……唐寻?他怎么在这儿?
像是察觉到了谢枝的注视,李承玉转过身来,朝她招了招手。谢枝忙不迭地起身,折好他的氅衣挂在自己小臂上,小跑着过去。
近了,她才发现李承玉的神色很是不同寻常。
“阿枝,我们得赶紧回相府,情况有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