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了,不过性子倒挺和顺,想必不是个惹事的。”
李夫人点点头,叹道:“罢了罢了,和顺便好。聪明伶俐的有什么用,还不是……”说到这儿,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再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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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枝在那湛亮的刀身上看到自己双眼中陌生的冷峻的目光,仿佛被银针刺痛而骤然惊醒般,猛地合上刀鞘,重新塞回了袖中。
她想,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倘若这位大公子当真醒不来,或许自己反倒能比在家时更自在些。况且看李相今日的态度,或许等不了太长时日,自己就会被赶回家吧。
谢枝垂首思虑了良久,恍然不觉金乌西坠。屋中昏黄的暮色如潮水般退去,阴影沉默地攀上六角罩灯,又被烛火烫得溃散了几分。
“咳咳……”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咳忽然从床帷里头飘了出来,在寂静的屋舍内显得分外明晰。
谢枝被这动静吓得头皮发麻,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床帷看,发间步摇缀着的珠玉碰撞发出清泠的声响。接着,屋中又没了动静,她正疑心是不是方才自己听岔了,又隐隐约约地听见似乎有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真当她想凑近几步听得更分明时,便瞧见一只手从床帷里头伸出来,慢慢地将层层的纱幔掀开。
不会吧?
这世上……不会当真有这么巧的事吧?
谢枝忍不住后撤了几步。
那是一只白净如新瓷般的手,连指尖都不见半点血色,手指细长且瘦,因而骨节分明,简直如名家刻刀下的玉像。
谢枝直愣愣地瞧着那纱幔一点点被揭开,心里头忽然冒出个荒唐的念头来——莫非,那荒诞不经的冲喜之说,真被说中了不成?
那手慢吞吞地将床幔挂在了床头的金钩上,露出里头的真容来。只见一人身着雪白里衣,拥被坐着,因躺得久了,未经打理而乱蓬蓬的墨发披在肩前,清隽的脸上缀一双平整而疏淡的眉,眼窝因消瘦而显得深陷,眼尾虽如笔势露锋,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却如含露清莲,剔透明净,此刻因刚从昏睡中醒来,还似笼着云雾般茫然地望着谢枝,毫无血色的唇微微抿着。
谢枝从来没见过这般冰雕玉琢的神仙似的人物,怔愣了半晌,一时不知是真是幻,颤颤地问了一句:“李……李公子?”
李承玉的目光从这作婚房布置的内室逡巡了一圈,又落到谢枝身上,脸上虽然还挂着一贯的镇定,但到底还是流泻出一丝孩子般的羞涩和不安来:“姑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