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后堂,没过多久,张守祯便一脸殷勤地走了进来。谢枝抬手拦了他行礼,开门见山道:“张府尹,我方才听那位案犯说想要见我,正好我也想见见他,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呢?”
张守祯被她问得一愣,待反应过来她这话里的意思,两头的眉毛便一点点地皱到了一块儿。他掰着衣袖里的手指,很是为难:“少夫人,这倒不是规矩不规矩的问题。主要是这牢中吧,一是阴冷得很,听闻您前段日子一直卧病,这万一又有个好歹,李相和大公子追究起来,下官实在是难辞其咎。二来嘛,这个朱成碧就是个造假成痴之人。他想见您呀,八成就是想看看那个能辨识出他伪造之术的人究竟是谁,无聊得紧,实在犯不着您跑这一趟。”
谢枝点点头,却还是说道:“我明白府尹您的好意,不过……我也有想见他的理由。”
张守祯见她执意如此,自己再横加阻拦,恐怕反倒要惹恼了她,得不偿失,考虑了片刻,也不叫人,这便亲自带着谢枝下牢里去了。
牢狱之中,不见天日,充斥着一股潮气、干稻草发烂、血肉的腥腐纠缠在一起的臭味。谢枝不由得放缓了呼吸,一路跟着京兆尹,最后停在一扇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