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看起来很是亲切地虚扶了他一下,道:“使节不必多礼,不知你是有何事需要商议?”
冯元贞倒也不遮遮掩掩,爽快地直言:“回宰执的话,其实外臣是想与您商议重开互市一事。”
“噢?”李渡故作惊讶了一瞬,而后沉思般捻了捻长须,道,“那老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互市一事,恐怕不会顺利。多年前,互市确实为大晋和贵方带来了许多好处,但后来走私盛行,惹出不少事端,乃至又重启战火,可见并不是个能长远行之的好法子。”
“恕外臣直言,宰执这话倒有些悲观了。”冯元贞看起来很是成竹在胸,“所谓事在人为,只要严明法纪,以律行事,从重惩处走私之事,自可减少这般违法之事。况且,如今有外臣在突厥,自可不必将如此重担都交托于大晋一方。”
李渡听罢,不置可否。
冯元贞继续说道:“只要宰执您同意,互市一事便能顺利许多。”说着,他隐秘地抬手比了个数字。
李渡自然看到了,也看懂了。他很是稀罕地笑了笑,眼尾夹出几条细纹,却没再多说什么了。
……
冯元贞走出宫门的时候,看起来很是舒畅。执思困惑不解地看着他,又换回了突厥话:“互市的事……算是成了吗?”
冯元贞却没答他,只是问:“你之前要跟我说的是什么?”
执思也没追问,十分顺从地答了他的话:“就是那个皇帝在射箭的时候,我发现他虽有刻意掩饰,但是他的姿势和力度,看起来不像一个完全不通武艺的人。”
冯元贞猛地顿住步子,牢牢地盯着执思看,实际却是在心里盘算着。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才松缓下来:“是你多虑了吧?皇帝自小在太后眼皮下底下长大,就连他身边那个都知王辅安,都是太后的眼线。这么多年来,太后一心只想把他养成个废人,他哪能会什么武艺呢?”
“我能走路的时候就能握弓箭了,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执思看他完全没把自己的推测当一回事,很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
冯元贞好笑地斜睨了他一眼,无意跟他争执,但自然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