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里面的不对劲。 “妈,让他们进来吧。” 屋子里一个沙哑的男声传了出来,略微带着一丝的虚弱。 “你!你忘了他们怎么对你的了?” 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停的咒骂着。 “你就是不长记性,需要你的时候就把你拽回去,不需要你了就一脚把你踢开,现在你还是这个德行!” 他骂骂咧咧的开了门,可眼里却是有着止不住的善意。 “嘭!” 程文捂着额头,疼得原地直跺脚,肉眼可见的鼓了个大包。 “这怎么这么矮?” 郑佳念看着他还是心疼,皱着眉头看着这门框。 这不仅是土房,就连门框也会这么低。 “要是嫌弃就不要进来了。” 老人在前面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进了屋里,他们两个人互相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选择低着头,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一个是电器,唯一一个能用电的还就是,那床上男人的一部手机。 就连米面粮油这种东西,也没有在屋子里看见。 男人躺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 郑佳念有些嫌弃,捂着鼻子,坐在了一旁稍微干净的椅子上。 “你们也看到了,他现在这个样子,也帮不了你们什么,现在就赶紧走吧。” 即使是这么说的,他依旧给两个人倒上了一杯水,郑佳念看了看这杯子的边缘,略带嫌弃,却还是喝的进去。 “你既然是这个厂子的厂长,应该不至于沦落到此地,更何况环境这么艰苦,我是郑浩天的女儿,知道咱们两家的合作关系。” “每个月我们都有给你打合作的资金,工厂现在也不运转了,想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郑佳念眼里带着心疼,心里也是止不住的着急。 他可是听到他父亲说过,这个厂长不少的好话,知道他从来不克扣工资的工钱,也从来不逼迫他们加班。 甚至就连工厂的伙食,也比别的工厂要好很多,逢年过节还有礼物,可谓是很多工人争相恐后,想去的地方。 “那也是之前了,我现在这副样子你们也知道,咳咳。” 厂长捂着胸口不断的咳嗽着,看着他伸出来的胳膊,早已经细的如麻杆一般。 脸上也带着死亡的灰白,看着有些晦气。 “可是你现在是一厂之长,你现在这个样子,那厂里做主的是谁,这么长时间跟我们签订合作的又是谁?” 郑佳念愤愤不平的讲着,这么一个好的厂长居然会落到这个地步,更多的是他被骗的怒火。 “这件事情还得从头说起,之前我招了一个副厂长,我跟他的想法有些不一样,他想克扣工人工钱我不同意,他就慢慢拉拢了,一起开工厂的几个合伙人,把我一起赶了下来。” “后来我被赶出来后,他们也不给我分红,我的钱都被克扣了,就导致了现在这个地步。” 他说一句话就要停顿一次,勉强的吸进一口气后,再慢慢说出来。 让人听了有些难受,可是他们两个人还是缓缓的听了下去。 “后来因为有几个工人暴乱,他们把我请了出去平定这场暴乱,我在那场事情下被打断了腿,又被检查出糖尿病,所以现在也就是半死不活。” 一讲到这里,那厂长手握双拳,眼里满是恨意,可还是无力的放了下来。 “我沦落到这种地步也是我活该,人家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是在我身上却一点也没有体现”。 眼见着好人就要黑化,郑佳念的心里也是万分的不舍。 “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会给你调查清楚,你把能找出来的证据交给我,毕竟现在这个厂,还是归我们公司管,所以我还有这个话语权。” 他打抱不平的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叠钱,放在了老人的手中。 “厂长是我父亲最为敬佩的人,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我们监管不力,这个钱您问万要收一下,如果以后后续治疗还需要钱,也一定有我们徐家出。” 说完后,他怕遭到对方拒绝,拉着程文转身就走了,老人跟床上男人相顾无言,却也还是笑了。 “你想好从哪开始查了?” 看着郑佳念如此侠义风范,程文在后面也是笑了笑,上前询问。 “当然是账本,他们厂子现在一片混乱,看样子就是账出了问题。” 他冷哼一声,很是骄傲的说着,一路奔往的厂子。 “我要见你们管事的。” 来到会计室,他开门见山的,就直接建了财务管理。 面前的管理看见他,也是一脸的懵圈。 “你是谁?” 见他有些面熟,却又不敢认。 “你年年能上我们公司汇报报表,居然不认识我?” 郑佳念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这些账本,随机瞟了一眼,都发现出了许多不对。 “原来是大小姐,您今天怎么来这里。” 财务管理连忙低下的头,浑身瑟瑟发抖地说着,这大小的手段雷厉风行,并不比当年的董事长差多少。 “我想查一查咱们厂子的账,回去还要跟我父亲报备,把你们厂子里管事的给我叫过来。” 见他如此神态,财务管理连忙跑了,出去没多大一会儿,就带了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 “想必你就是这里的副厂长吧,把你们的账本都给我拿过来。” 还没等来人介绍,郑佳念二话不说的就直接抢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刚才听到厂长的一番诉苦,他已经把这个二厂长当成了敌人去对待。 “现在这个厂子已经荒废了,我们也已经上报上去了,今年的账本少的可怜,去年的账本咱们已经说过了。” 副厂长明显有些紧张,看着她后背都冒冷汗,郑佳念上前微微一笑。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看起来我们公司的财务也应该换个人了,就算是去年报完了,今年也会有存档,都给我拿过来。” 他神情严肃的说着,副厂长也不敢说什么,连忙叫人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