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歇脚位置不错,恰好就在何致盼等着的这段岔路口。 马背上的女子几次甩动缰绳,试图催促着马儿再多走几步,但并没什么效果。 还真是匹很有个性的马,秦徊刚这么想着,一旁的杂草丛里就窜出个人影来,不仅她吓了一跳,她身后的人更是吓到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鬼啊!鬼啊!”顾抱儿刺耳的声音才发出来没多久,便消散在这座旷荡的山林里,她发现自己快掉下去了,便一把抱住了前面之人的小蛮腰,将脸顺势埋到了人家背上。 大白青天的哪有什么鬼,不过是张戴着诡异面具的脸。 一开始秦徊只是因为草丛里突然冒出个人而吃了一惊,但在她立马看清是何人后反倒还觉得有些安心。 何致盼本人当然也不是故意要吓唬两位姑娘的,他赶忙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而后过去牵起缰绳走在了前头带路。 走在后头的秦徊还不忘小声和身边人嘱咐道:“一会儿你什么也别问,也别觉得惊讶,我现在叫秋祉,你可别叫错了,记住了吗?” 顾抱儿虽一肚子的问号,但还是连连点头说记住了,她心里甚至对这神秘而又未知的一切有种莫名的兴奋。 几人再次被小随喜他娘给迎进家时,屋内已经焕然一新了,没有恶臭的气味,床榻上也干干净净,地上和角落里还残留着被清水反复擦洗过的痕迹,彷佛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顾抱儿是有两把刷子的,进屋后她只掰着小随喜的脸上下左右的看了看,又闻了闻十指,便回头对妇人道:“接一碗清水和小半碗苦酒①,将两者混合后端来给我,要快。” 妇人闻言,当即冲出了屋。 秦徊一脸关切的凑了过去,问:“这孩子是——”,后面的“怎么了”都没说出口,便听倚在门口的何致盼也开口道:“还有救吗?” 顾抱儿抬眸瞧了眼面前的一人一“鬼”,旋即又低下头在布袋子里所装着的十数个小药罐里翻找起来,“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呗。” “什么东西?” 又是异口同声,可见默契十足。 这回顾抱儿可没空搭理他们,她兴奋的叫了一声,表示自己找到了,又将青色小药罐的瓶口旋开,在手心里倒出了三粒朱色的小药丸。 等将药罐的盖子盖上时,小随喜他娘也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酸味刺鼻的苦酒水走了进来。 “是一碗水和小半碗苦酒么?”顾抱儿不放心的确认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接过敞口碗,而后将朱色药丸丢进碗里,直到看到药丸在水里化作一缕红烟。 做完这一切后,她终于有空理人了,“来搭把手,将这孩子扶起来,这碗里的东西就算再难喝,也得给他都灌下去。” 小小的一碗药,喂起来着实艰难,尽管小随喜已经没什么意识,四肢也几乎无力动弹了,但口舌在触碰到又苦又酸又刺激的东西时,身体还是会出现本能的抗拒。 若是此时有不明所以的人走进来,一定以为屋内的三个大人在虐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 好在最终在几人的齐心协力之下,整整一碗药还是喂进去了一大半。 见小随喜的状态稍微好了一些后,顾抱儿才边擦拭着洒在身上的另一半苦酒水,边明知故问道:“孩子他娘,从昨晚一直到今天中午,都给孩子吃了些什么?” 妇人的脸色有些难堪,她像个做错事被老师批评的学生,略显紧张的扣着指间因干燥而翘起的手皮,“他,他没吃什么。” 在大夫面前还敢有所隐瞒,也不知道这些做家长的在想些什么,“呵,您别看大夫来了,药也吃了,这孩子便没什么事了,我可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你家孩子,保他不乱吃东西。若他下次再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说不定就没那么好的运气还有人能救他了。” 话丑理正,确实说的没毛病。 妇人也不敢再隐瞒,她小心翼翼的觑了眼门口的男人,才道:“昨晚尊主审讯这姑娘时——”她指了指秦徊,“小随喜当了出头鸟,结果花婶罚他今日不许吃饭,我这个当娘的心疼孩子,便拿了山洋芋②给他吃。” “可是长了芽的山洋芋?” “是呀,长芽长得老高了,可我绝对没有偷帮里的东西,那是尊主两月前发给我们家的两个山洋芋,我一直没舍得吃,是今日才… …” 顾抱儿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颇有些无奈的问:“都吃了?” 妇人非常笃定,说是,“全给他吃了。” 这下不止是顾抱儿了,连秦徊脸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发了芽的山洋芋本就不能再吃,这个当娘的还一次性给孩子吃了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