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打算的?你妹子刚跟我说的,想必你在外面也听见了,到底是何人与你同车而归,就不能跟祖母说说?”
老太君这么问,刘崓愈发无奈:“祖母不要听黛敏胡说,那几位是孙儿的同僚,雍州的官员。”
老太君笑着摇摇头:“你唬祖母呢?雍州哪有这么年轻的小娘子为官,品秩还能够的上与你同车的?”“嗐……”刘崓眼看瞒不下去了,只能一五一十地将盛时行三人的身份和雍宁关内的案件捡着能说的跟老太君说了,只是略过了自己受伤生病的事情。
道简看他真的急了,也赶快从旁作证,哪知老太君还没说什么,一旁陪着老嬷嬷眉梢一动:“老太君,说起来这位盛家大娘子,不就是十数年前与皇家议亲的那一位?怪不得也迁延到了现在……”
老太君一时记不起,追问了一句,刘崓平素也不爱打听京师高门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何事,此时也装作不在意,实则支棱起耳朵听着,只听嬷嬷言道:
“说起来,反倒是盛家背运,议的是‘坏了事’的那一位……”
老太君闻言一惊:“是瑞王家?”
嬷嬷点点头:“现在可不能提这俩字了,瑞王谋逆……”
“是了是了,现在是庶人了。”老太君喟叹,嬷嬷又道:
“刚刚三公子说起这事,我才想到,可不就是那大理寺少卿的盛家,十数年前他家大娘子在御宴上先是才惊四座,又破了先皇贵妃娘娘的御猫失踪案,说来也是有趣,先皇问她要什么封赏,她不要金银珠宝,却想入太学读书,就是这一句得了先皇青眼,御赐她入文华殿为皇家世子郡主同窗,可似乎也以此为契机,没过多久就将她指婚给当年的东宫世子,谁想到第二年太子谋逆,全家都坏了事,本来先皇仁慈,只处置了废太子,让太子妃仍降为瑞王妃抚养世子,谁料那瑞王妃是个烈性的,一把火将东宫点了,王妃,良娣良媛,并小世子,小郡主都殁在那场大火中……”
“这事儿我记得。”老太君点点头:“原来是瑞王那家子造的孽,后来呢?”
嬷嬷叹了口气:“好在那盛家大娘岁数还小,先皇陛下也觉得亏待了盛家,就让盛家大娘一直在文华殿读书,本来京师都私下议论着,或许是给如今东宫那位留着……”嬷嬷说到这里,不自觉地看了看刘崓,见他似乎没有在意,只是低头饮茶,才接着对老太君道:
“谁知当今太子殿下似乎对她无意,另娶了陇西高门的太子妃,后来迁延几年,盛大娘子就中了进士,听说还差点儿点了探花,渐渐就又有传言说她是魁星照运,乃是克夫的命数……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到如今都没有高门大户去提亲了。”
道简听嬷嬷这一通真真假假神神道道的,心里一阵发慌,偷眼看了看刘崓,果见他眉宇间带了七八分怒色,似乎是自己的目光让他感觉到了什么,低头饮了口茶,又恢复了平和。
老太君此时却是冷哼一声:“京师里那些高门大户愈发无趣了,都是无稽之谈,以后莫再提了。”嬷嬷赶快低头称是,老太君又对刘崓道:
“既然是帮了咱们雍州军大忙的,三郎你改日有空也请人家入府做客,好好答谢一番。”
刘崓闻言赶快起身应了,跟老太君叙谈几句便告辞。
道简陪着他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定就见刘崓又蹙起眉头,当下笑着摇摇头:“怎的,心疼了?”
刘崓没说话,拿眼神下了个逐客令,道简却不吃他这一套:“我还奇怪呢,你刚刚倒是沉得住气,还以为你得替盛御史辩驳一番。”
刘崓沉声道:“辩驳又有何用,这世间总是对女子更苛责些,祖母无论信不信那些流言蜚语,我表现得不在意,都能让她暂缓为我瞎操心的打算,我何不顺水推舟。”
道简笑着摇摇头:“原来是这般心思,你这个人真是无情到可怕。”
“我谢谢你夸我。”刘崓没好气儿地怼了他一句,道简反倒收起调笑,轻轻按住他手腕:“可是,聿卿,常言道‘多情总似无情’,看着无情的人要是动了情,那可是了不得,你自己要想清楚,如果真的不能,那就别想了……”
“我没有想。”刘崓言之凿凿地自欺欺人了一句,又换来道简一声长叹。
此时在主院,老太君长叹一声对老嬷嬷道:“阿荣啊,你刚刚说的事情,以后别当着三郎提起了,你看他刚刚那个样子……明显就是那些话扎了他的心了,不过是不想顶撞你我罢了。”
老嬷嬷闻言自责道:“嗐,是我老糊涂了,老太君怎么也不拦着我。”
老太君却是无奈一笑:“拦你又何益?虽说我也不信那些空穴来风,但听你说的也知道这位盛大娘子是个才华横溢,心气极高的女子,想必三郎自己也明白,不可能将她拢在身边相夫教子了,其实他倒是忧虑过甚了,世上良配贤妻各有不同,未必就是相夫教子依附夫君,何况家事大不过国事去。”
老嬷嬷笑道:“是了,当年老太君与老国公不就是吗,并辔杀敌匡扶社稷,也是一时佳话。”
老太君嗔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不必再提,但就像你说的,家里怎么都好说,想来三郎也明白,他定不是忧虑这个……对了,那盛大娘子既是御史台的官员,就是京官,自然为你家国公所忌,若三郎真的对她动了男女之情,他素来又是个倔脾气,看中的千方百计也要维护,只怕是要吃苦了……无论如何,此事绝不能教他爹知道,你去把黛敏给我找来,我要好好叮嘱她一番。”
老太君自安顿着家里的事,却不知她担心起冲突的二人现在已经见了面,刘崓带着道简奉命来到西山雍州军大营,见到了自家爹爹,代国公刘达礼说完军务又问了云州之事,随后冷了许久,仿佛为了打开话题一般,问了一句他的身体,言语中似有未尽之言。
刘崓想了想,还是按住了自己生病的事情没有说,代国公无奈,却只能不动声色地换了话题:“你前次书信说,有事需要面禀,究竟何事?”
刘崓将远国细作祸乱雍宁关之事简单说了,代国公沉吟良久言道:“细作之事的确不可不查,但你不该惊动了朝廷的御史。”
道简闻言赶快起身,想解释是自己自作主张,却被刘崓按在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