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门口，顾苒终于把憋了一路的问题说出来：“陆逍，原来你会骑车啊？”
陆逍推着自行车往里走，边侧头看她，“怎么，你很意外啊？”
说实话不会被打吧？她确实很意外呢！
顾苒笑着摇头，因为膝盖疼，她也走不快，一直慢悠悠跟在少年身后。
“你俩哪个班的？大晚上出去干什么了？”看门大爷拿着个手电从门卫窗户里照出来，边大声咆哮：“回来！回来给我登记！！“
傻子才回来！
陆逍想着，边回头朝他抛了个飞吻，扔下自行车，顺手抓起顾苒胳膊，跑了。
雪后的校园北风呼啸，楼上教室里的灯光顺着窗户洒下来，隐隐绰绰照着少年深邃的眉眼，顾苒呆呆仰头，在元宵夜的炮竹声声里暗自攥紧被他捏着手腕的那只手，笑得肆意又美丽。
陆逍，就算你一辈子都不知道，我也不后悔曾这样喜欢你，谢谢你带我狂奔的这一刻，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每一刻。
陆逍低头看她一眼，跑得更快了，跑到教学楼底下，少年又忽然一个猛刹，回头。
顾苒光顾着走神，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停下了，回神时已经借着惯性即将扑进他怀里了……好在陆逍反应迅速，忙伸手按着脑门把人稳住，笑了：“哎，小心点。”
他站在教学楼下一道灯光里，冷白的肤色被风吹得近乎透了明，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他缓缓放手，轻声：“你先上去吧，不然班里有人乱说，你又该不自在了。”
——其实……我不在意的。
女孩舔唇，想说什么，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我走得慢，你先上去吧。”
陆逍点头，走到楼梯口又回过头，她还站在那，微低着头，没有穿棉衣的身影略显消瘦，夜风拂起少女额间的碎发，光影绰绰的教学楼下，她像个找不到归途的旅人。
只是没想到后来，她竟真成了个找不到归路的旅人。
陆逍眼错不眨看了好一会，忽然说：“顾小苒，我以后出去一定会跟你说的。”
顾苒讷讷抬眼，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又咧嘴笑起来。
陆逍果然说话算数，那晚之后，他要出去真的会跑到前排来跟顾苒说，时间长了，班里同学各种猜测也接踵而至。
有说他们俩在早恋的，有说陆逍为了让顾苒给他写作业才找顾苒做女朋友的，还有说顾苒是为了给她弟弟治病不得不答应的。
不过大多情况下，他们只在顾苒面前说，毕竟陆逍那个人看着就不太好相处，尽管他从没在班里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但固有的印象总是很难被打破的。
这天最后一节课刚下，科芯就一本正经走过来，戳了戳顾苒肩膀：“苒苒，吃饭去啊。”
顾苒本来不想去的，低头的刹那又看到自己比过年时更细地手腕，她眨了下眼睛，点头，“好，走吧。”
旁边白阳光闻言立刻起身：“我也去，我跟你们一起可以吗？”
前头两人脚步微顿，男生跟女生一块去吃饭会不会有些奇怪？但拒绝的话又不好说，科芯看了眼边上面露苦涩的顾苒，硬着头皮干笑，“好啊……走吧。”
三人前脚刚出门，后边翘着二郎腿打游戏的陆逍就慢吞吞抬起了头，同时班里几个嘴碎的又准时准点八卦起来：”啧，咱们顾大校花就是受欢迎啊！”
“那可不，这就是传说中的斩男神器吧？不管是冷若冰山的陆少，还是呆萌可爱的小白，都……”
他话说一半，后边陆逍就一声不吭走过来，他一脚踹开旁边凳子，低眼，冷声：“你说什么？“
另一边，在插队大军里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的科芯左顾右盼找了好半天，才看见角落里有些出神的顾苒，她舔唇，边快步走过去，不确定顾苒在愁什么，但还是猜测着说：“是因为班里那些留言非语不开心？”
顾苒抿唇，有点迟疑，“也不是，就是觉得不应该连累陆逍跟我一起……还有就是，我妈她……她让我去找陈老师说退学的事情……”
说话间，女孩眼里忽然浮起浅浅的雾气，她侧头，迷离的望着闹哄哄的食堂，勉强扯笑：”不过我都想好啦，要是真不能上了，我就把这几个月攒的钱都拿出来，请你们吃火锅，好好搓一顿，我还要，要在梨花满校园的时候请陆逍看……看场电影，这样也——”
——也算完成心愿了。
少女喉间猛地一哽，她慌乱抬手捂住嘴，缓缓闭上眼睛，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硬生生憋回。
她用力捏紧了手里的筷子，指尖因受力过度泛起不自然的白。
科芯高频率眨了几下眼，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安静抬手握住顾苒冰凉发颤的手。
顾苒依旧闭着眼睛，没说什么。
但科芯知道。
她，真的尽力了。
“听说了吗？陆逍家住着个很漂亮的女孩，听说是他夕城的邻居，以后要跟他联姻的。”
说话的是（5）班的林可佳，坐在她们前一桌，虽然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还是能听清楚。
科芯眨眼，没忍住回头：“可佳，你听谁说的？”
林可佳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说：“呃，是我上厕所的时候，听你们班蒋祎祎说的，那个女孩是她好朋友，叫黄，黄什么雅。”
“黄小雅。”顾苒低头咬一口馒头，淡淡接话说。
“啊对！就是黄小雅——哎，你怎么知道的？”林可佳惊讶地瞪大眼睛，忽然觉得跟学霸有了一丝心灵上的默契：“难道你跟蒋祎祎也是好朋友？”
“……”
科芯尴尬抿唇，心想自己干嘛多事去问这一嘴，面上还得干笑着打圆场：“啊哈哈哈哈，什么联不联姻的？说不定就是他表姐表妹呢，你们说是吧……”
顾苒“无所谓”地点头，边端起桌上小米粥一口干了，喝完才反应过来那是刚打的，烫得她眼睛比方才更红了。
林可佳对富二代联姻什么的不太感兴趣，只笑嘻嘻走过来，枉顾苒手里塞了封信，“那个，你跟安子溢关系不是挺好的么，你帮我转交一下吧？”
顾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