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逍说着边西皮笑脸抬起三根手指:“我保证,高三毕业前绝对不招惹女生,老师,求求你了,你看我上次多给你争面儿?你要是连这点特权都不给我,下次我一定认真答题考个倒一。”
陈老师被他逗得扑哧笑了声,慢慢掀起眼皮扫他一眼,“怎么?威胁我?”
“啊,没有呀,哪敢。”陆逍无所事事转着手里的纸杯,眼睛却不自觉往窗外瞟。
搞得对面三班王老师都看不下去了,她抬手推了推秀气的眼镜,笑嘻嘻说:“哎,陆逍,你们陈老师太死心眼了,转来我们班吧,除了讲台剩下的座位你挑着坐,怎么样?”
“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闹……”陈老师心累得直叹气,说着就打发陆逍出去了。
陆逍起身鞠躬,边冲王老师做了个鬼脸,抱着书包跑了。
因为高三是提前开学,校园里人也没那么多,男生们都在往对面高三楼搬桌子,女生们则集体躲在树荫下背书,短短十多天,大家都变了模样。
是啊,都高三了,他们很快就长大了。
在这场即将来临的高三战役中,有人逆流而上,有人止步于此,还有些人则是实在没力气了。
很遗憾,顾苒不是前者。
陆逍左顾右盼找了许久,也没瞧见那蓝白校服高马尾的丫头。
难道可怕的预感要成真?他抬手把书包甩上肩,抬腿就要去顾苒家找她,又猛地意识到她好像搬家了。
对啊,顾苒搬家了,期末考试前她就只让他跟到公交站,也就是说,他既然一不小心把那姑娘弄丢了?
难怪这几天顾苒一直不回微信消息……难怪考完试那天她眼睛红红地说了句,“愿你未来可期,一路高飞。”
“班长,顾苒她去哪儿了?”因为高三楼是以前盖的老楼,窗户小门也小,科芯刚进来还有些不适应,便自顾自坐到了熟悉地倒数第二排,还没静下心,就被两步跨过来的陆逍问了这么一句。
她茫然抬头,就撞上少年憋红了的眼,科芯抿唇,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说完也没敢继续看他,把头低下了。
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早有预感,陆逍狠狠攥了下拳头,指关节因受力过度发出清脆地声响,肩上的书包也顺势滑到桌上。
科芯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眼,就看见好多作业从书包里掉了出来,每张卷子都是两份,一份书写随意,字迹潦草,另一份则字迹清秀,书写规范,那是陆逍模仿顾苒的笔记。
还有笔记本也都是一粉一蓝,如从前顾苒一样,每个小细节都尽量做到最好,以至于不会在老师面前穿帮。
女孩下意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科芯以前从来不知道震撼的具体概念是什么,或许震撼本身就没有概念,只是因人而异的,如同这一刻,她就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样一股冲击心脏的震撼力。
尽管帮同学写作业真的没什么,但就是很莫名的被震撼到了,脑子里也跟着冒出个念头:“其实他也是喜欢顾苒的吧?或许还不比她少?”
想着边小声说句,“顾苒要去北京了,她表姐在北京上大学,应该是找到活干了……”
少年表情微正,慢慢低下眼睛。
科芯被他看的心虚,说到最后都变气音了,心里又忍不住吐槽,你瞪我干嘛?又不是我让她去的!我还难受着呢,谁管我?
陆逍:“她还……还没走是吧?”
似被磨砂纸打了喉咙,陆逍嗓音干哑,脸色铁青,穿着白T恤的手臂上也抱起根根青筋,他喉结上下滑动,手也攥的死紧。
安子溢正好从后门晃进来,抬眼碰上此情此景,整个人都不好了,预感此时的陆逍不太好惹,但为了避免他那铁拳打到科芯巴掌大的小圆脸,安子溢还是抱着赴死的决心走过去,将小姑娘护在身后,边低声问:“哥,你……没事儿吧?”
话音未落,就被陆逍揪着领子拎到一边了:“班长,你告诉我她家在哪,我去看看……看看她要是走了,我也就死心了……”说到最后他忽然笑了声,似不值,又似机讽。
只怪当时太年少,很多事情都不懂,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男生和女生对待感情的方式是不同的,顾苒敏感克制小心翼翼,而陆逍则专注认真,甚至是有些霸道的。
他完全不理解顾苒为什么说走就走,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弃寒窗苦读十余年的学业,为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人间蒸发,难道在她心里,自己连个朋友都算不上?明明再一年,再一年他们就可以上大学了。
“她昨晚生病了,今天可能走不了,但你别去她家,阿姨不喜欢苒苒跟男生玩儿……”科芯说:“这样吧,我下午放学去看看,如果她能走路,我就把她带出来找你。”
安子溢:“好好的怎么生病了?去医院了吗?!”
“没,我早上打电话阿姨说昏迷了一晚上,现在都没醒……”
“人都昏迷了还不去医院?”陆逍半晌反应过来,扯张椅子往上一瘫,疲惫道:“她这妈也太走心了……”
安子溢在旁边附和着点头,同样很不理解,“就是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干嘛对女儿那么不好?老了还指不定要跟着顾苒呢。”
“……”
科芯无奈地冲天翻白眼,他们果然是少爷:“少爷们,昏迷也分好多种的行吗?苒苒就是中暑发烧加不甘心,找诊所的大夫过来打个针不就好了?干嘛去医院花那冤枉钱,何况有些病医生也是爱莫能助的,明白?”
陆逍理智稍稍回笼,总算听出了她话里的蹊跷,忙问:“还有别的事儿?”
科芯迟疑着点了下头,“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就是昨天傍晚,我在公交车上看到她在下面发传单,边上还站着个短头发的女孩,不知道她们聊了什么,没一会苒苒就病了。”
“短头发?推行李箱么?”陆逍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说着快速打开朋友圈,找到黄小雅照片,边把手机反手一转:“是她?”
顾苒这次病得很重,躺了三天都没起来,直到第四天傍晚,天边的火烧云在西方染出一抹红,灰扑扑的小城再次被金色覆盖,鸡零狗碎的小巷里,不知是谁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