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病？
女孩笑着点点头，扶着他的手腕又上了一个台阶。
“而且郊区这边空气也好，还有各种小动物，野花儿，小草什么的，”陆逍转身扶着她，边后退着走：“反正出来转转总是有好处的，等下天黑了还能看到漫天星海呢，那可是城里的高楼霓虹没法比的。顾小苒想不想看？”
“不太想，”顾苒停住脚步抬头笑说：“因为我每天都能看到的。”
“嗯？什么？”
“星星啊，”女孩踮脚伸手、笑吟吟地摸了摸他的眉眼，唇边两个小酒窝也若隐若现的：“喏，就在这里！”
以前她笑得特别开心的时候，嘴角就会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陆逍似乎好久好久都没看到笑得这么开心的顾苒了，或者说，是顾小苒？
陆逍回神轻眨了下眼睫，又捏了捏她被风刮红的脸蛋：“顾小鱼还想走吗？不想的话上来我背你。”
顾苒原本是不太想走的，但这会儿跟他聊着聊着天心情一好，人也没那么累了，女孩微微摇头笑了笑，边低眼注意着脚下的水泥石阶，听着心情似乎还不错：“没事的，我不累。”
安静片刻，又忽地说。
“陆逍，你转过去牵着我走吧，”她的注意力似乎仍在脚下，说话语速也慢腾腾的：“以前总是你跟着我，以后换你在前面给顾小鱼带路，好不好？”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从今天开始我去哪你就去哪。”
——不许迷路，也不许跟不上。
顾苒抬头笑了笑，这回她说的是：“好啊。”
陆逍闻言忽地抬头，瞧着她看了须臾，也跟着笑了。
傍晚时分，天气阴沉，加上这会儿大部分游客已经下了山，这条略显陡峭的山间小道、便只剩他们两个还在往上。
山上到底比市区冷的多，即便已是阳春三月，可西边日头一落，那呼呼作响的北风便又拾起战斗力，小刀似的一下下吹得人手脚都麻了。
虽是牵着走的，但陆逍还是不太放心，几乎走两步就要回头看看，没一会儿又抬手哈气给她搓搓手：“唉，顾小鱼冷不冷啊？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温度挺高的么？怎么突然就这么冷了。”
顾苒也扯过他的手搓了搓，边抬头笑笑说：“陆总是南方来的，当然不知道，这里是郊区，又加在山上，肯定要比市区冷一些的。你看，那边乌云都压下来了，估计一会儿就要下雪了。”
“也不算南方来的吧，我十二三岁就到烟城了，”陆逍解开大衣扣子把她裹进怀里，低头笑了笑，又说：“那会儿这山上还没有“淮安寺” ，也没这么多旅游景点，满山遍野的几乎全是树，什么松树，枫树啊，梧桐树啦。哦对，子溢还带我和骆一澄上山来抓过刺猬呢。”
顾苒讷讷眨眼“啊”了声：“骆警官那么高冷的一个人还会上山抓刺猬呀？”
“高冷个鬼啊，全是装的，”陆逍很直接，完全没有给人留面子的意思：“多大人了还跟一依抢零食，就这种人，你说他能有多高冷？”
说起这个，顾苒还有点好奇：“所以他们俩是在谈恋爱吗？”
“是啊，怎么？”
“……嗯，”女孩咬了咬下唇，斟酌着措辞小声道：“但他们不是兄妹么？”
“是兄妹，但骆一澄是伯父伯母收养的，所以他跟一依没有血缘关系。”陆逍说着，又低头亲了亲她的脑门儿：“顾小苒，对不起……都怪我以前太疏忽你了，就连陪你聊会儿天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害得你什么都不知道 。”
“以后我一定尽量抽出时间陪你玩儿，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行，不用有那么多顾虑的，记住了？”
顾苒笑着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说完，又忽地喊他：“陆逍。”
陆逍低眼瞧她：“嗯？”
“你以后别再说对不起了，”顾苒起身帮他把衣扣系好，笑吟吟地眨了眨眼睛，说：“我原谅你了，所有的都原谅了。”
陆逍听着他的话，心里忽然一阵五味杂陈，又酸又痛，还有点甜，他轻抿着嘴唇想说什么，好一会儿还是没能说出什么，缓缓侧头咽了咽喉咙，微湿的眼角就染上了一层薄霜。
顾苒咧嘴笑了笑，牵起他的手捧上自己的脸颊，声音小小地说：“小哥哥，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往哪边走，麻烦你给我带个路呗。”
陆逍眨着眼睛鼓了鼓腮，点头笑说：“好啊，这边。”
……
进到寺里。
顾苒走得也有些累了，她慢腾腾停住脚步，抬头微喘：“现在可以跟我说、说说咱们这次出行的目的了吧？”
陆逍松开她的手，双手合十朝着正殿非常虔诚地鞠了个躬：“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大地回春的好日子，所以来许个愿，祈个福——走吧，可以进去了。”
夜幕随着最后一丝夕阳滑下天际而彻底降临。乌云密布，冷风刺骨，钟声绵长，烛火细碎。
沿途碰上打扫庭院的师傅，陆逍也是无不合掌鞠躬，等人走了才又往前走。
而顾苒是第一次来，什么都不懂，只好他做什么就跟着做什么，手忙脚乱的都快尴尬死了：“你也不跟我说说到了哪要做什么，带着这么个傻女朋友，不怕别人看见了笑话你啊……”
陆逍勾唇笑笑，却不说话，走到院中央的大鼎前把香敬上，陆逍才又重新牵起她的手，走进大殿。
殿内静谧庄严，佛光普照，每个佛祖菩萨面上皆挂着安逸慈祥的笑容，仿佛光是站在这儿就能重新拾起信心，忘却忧愁。
前面抽签敬香的是两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女生，她们似乎有好多愿要许，嘴里不时默念着，光是磕头就磕了好一会儿。
“陆逍，你经常过来吗？看着还挺熟悉的，”顾苒侧头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哦对，你想好许什么愿了吗？或者咱俩许一样的吧，两个人一起的话被佛祖听到的几率也能大一点。”
陆逍安静站在原地，模样看着似是在出神，听见她的声音才低下头，“也不经常过来，就一个月左右来一次，”说着，又扯起她的手揣进口袋：“顾小鱼想许什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