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层最边,因为监护程度颇高,带有隔间,家属透过隔离玻璃可以看见些病人样子。
医生鱼贯进来时,外面阳光正好,护士将窗帘拉开,光线一下子投射进屋,病床上的女孩保持仰面睡姿,小脸融在一片光明的灿色里,美好之中,又有些说不出的赢弱。
“家属可以进来,跟病人做最后告别。”
中间隔门打开,两间屋子终于被联通。
蓝闵是条件反射的大跨步进入,然后就扑倒在蓝兰床上,断断续续说些什么,一个大男人,悲切的不像样子。
岑今桀搂着姐姐,让她靠着勉强站稳。岑今夕默默站在一旁,鼻头无尽酸意,憋了许久的情绪再难隐忍,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有种极近虚脱之感。
医生当着所有人面卸下蓝兰身上仪器,当亲眼见证这一幕时,岑今夕还是丧失所有勇气,在弟弟的环抱处转身背过。岑今桀张张嘴,也没找出什么安慰话,只轻拍姐姐背脊。
然后就是医生正式宣布蓝兰死亡时间,还说了些宽慰家属的话。
由此,岑今夕心底最后一丝坚强被击碎,死死抓住弟弟的衬衫侧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痛哭。
医院人员见惯生死,善后手段干脆利落。
“哪位家属过来签字,确认一下遗体处理?”
话语中,平淡的像是叙述吃饭喝水那样。岑今夕骤然僵住,蓝闵也是,满屋大人,只有他俩能算家属。
见岑今夕未动,蓝闵刚要上前拿过纸笔,却被他表哥抢先。
“我签我签!”
他想的很简单,怕蓝闵隐婚一事被爆,徒惹麻烦。
闻声,岑今夕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战,应激抬头,倒退几步,从弟弟怀中脱离,劈手就在蓝闵表哥手中夺过纸笔,签下自己名字。等再看向僵直的蓝闵时,她目色非常冰冷,心下全是淡漠彻骨的心凉。
“天堂没有痛苦,蓝兰解脱了。”
岑今桀此刻也只能宽慰姐姐,岑今夕没有说什么,只是木讷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