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当场陨落罢了。
他道躯所化的那摊血肉骨渣,在恐怖魔影消失之际,所在时空被天魔始祖的手段封印,从宇宙天地消失不见。
……
被封印的时空,彻底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若将宇宙的发展、时光的流逝,比作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那封印时空就相当于河岸旁的一个死水坑,一切都处于静止状态。
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既不在宇宙之内,也不在宇宙之外……处于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玄奥状态中。
天魔始祖虽然来不及再度施法,就被宇宙意志等镇压了,可先前的手段并未被完全抵消。
沈墨付出极大代价斩灭的,只是断绝其所有生路的可怖手段,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也被封印了所在时空,他的存在彻底被抹除,某种意义上说跟身死道消并无太大区别!
由于没有时间流逝,他魂躯还是血肉骨渣的模样,也不存在心神意识的流转。
若无意外,沈墨会一直以这种形态存在下去,直到纪元劫数的到来,直到玄黄宇宙的寂灭。
不过,某处地方出现了例外。
【你催动混元斩道剑,力有不逮,肉身魂魄遭到了重创。】
【你尝试抵御天魔始祖的道法,但天魔始祖的力量超出了你的承受范围,你失败了。】
【你……】
沈墨支离破碎的神魂深处,天命面板上,一段段文字记叙不断浮现而出。
而天命面板的变化,就如同在死水坑中投下了一枚石子,荡起了阵阵微小的涟漪,使得沈墨所在时空又出现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但是,这些涟漪波动太微小了,使得时间、空间的概念也无比微弱。
不知过了多少年,沈墨才微微转动了一下思绪念头,激活了【残躯重生】神通和一道道特殊天命的效果!
随着他思绪的流转,以及神通、特殊天命效果的发动,死水坑中的涟漪越来越大,终于在某一个瞬间,达到了波动的巅峰,令沈墨心神意识能够顺利流转。
在【残躯重生】神通效果下,血肉骨渣缓缓蠕动,逐渐汇聚了起来。
血肉筋膜、皮肤毛发、丹田脉轮等不断长出,而这一过程,又不知花费了多少年的时间,但最起码让沈墨恢复了人形。
“这里是?”
沈墨睁开初步愈合的眸子,打量着四方。
只见他身处之地犹如一个逼仄狭小的气泡,似乎不在玄黄宇宙之中,反而跟旧时代宇宙的尸骸有些相近。
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热,没有零星半点的声音,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和死寂;
既感知不到过去,又眺望不到未来,时间空间交织成了一片混沌,仿佛万事万物都停留在了这一瞬间,寂然不动!
不过随着他的到来,此地短暂的出现了些许涟漪,只是沈墨感知得到,这些涟漪越来越微弱,迟早有一天会彻底消散,而这里会再度陷入永恒的静止。
沈墨思绪犹如“电光石火”般流转起来,他原本无法感知到自己思绪的快慢,但心神锚定在天命面板上后,从面板反馈信息的速度得到了参照,他每转动一下念头,外界大概便过去了十多年的时间。
一番苦思冥想,他大致弄清楚了前因后果,也理解了自身的处境。
“看来……我所在这片时空,被天魔始祖封印了。而天命面板的存在,搅动了时空涟漪,让此处重新出现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只不过,时空涟漪迟早会归于静止,到那时我便会再度陷入绝对静止的状态!”
“得尽快找到出路,离开这片被封印的时空。”
思索间,沈墨试着施展【颠倒阴阳】神通,想要将真身假身切换过来,让假身代替自己遭劫。
只是,现在他根本感应不到假身的存在,自然也无法施展这门神通。
随后他又通过识海中的鬼门关印记,试着联系了关灵……仙器鬼门关掌握了一缕时空道则之能,或许能打破封印助他脱困而出。
跟之前一样,他跟关灵之间的联系也彻底断绝了。
“不愧是天魔始祖,手段果真玄奥!”
哪怕是不死不休的“道争之敌”,沈墨心中,还是不由的对天魔始祖生出了一丝敬佩。
稍一思量便知,若能联系上外界,这片时空又怎会被封印?
“既然如此,便只能斩出一条通路了。”
沈墨心念流转,消耗了大量精气神本源,将先前崩溃瓦解的法相之身和混元斩道剑再度凝聚了出来。
先前他面对恐怖魔影的可怖手段,以混元法相为自己斩出了一条生路,消耗不可谓不大,直接损失了一甲子的道行,刚突破到无相境巅峰没多久,便又活生生跌回了无相境后期。
这一次他要斩开时空封印,不知又要付出多大代价?
然而,若被困死在这里,他不会有一个好下场……
即便可以通过动用特殊天命等手段,让天命面板不断产生信息反馈、搅动时空涟漪,他也无法一直活下去。
这里没有丝毫天地灵气,一旦耗尽了所有本源力量便会身死道消,就算尽量节省法力、保存精气神本源,也会活活老死在这。
若不想寿终陨落,倒是可以等时空涟漪消散后不去管它,自身会陷入绝对的静止,但从此之后他便跟陨落了再无区别,直到纪元终结、宇宙寂灭那一日随之一道陨灭!
太乙剑在先前一斩中断成了两截,太乙剑灵也陷入了沉眠状态,得日后将剑身修复后重新蕴养。
沈墨心念微动,诛魔剑出现在了手中,他以【法眼烛微】等手段感知时空封印薄弱之处,随后挥动利剑朝面前斩去。
伴随着他的动作,显化而出的法相也握紧了混元斩道剑,在剑道之骨的共鸣下,猛地挥剑斩杀!
噗嗤!
一处时空封印被斩开,犹如死水坑扩大了一些。
然而,更远处依旧是厚重坚硬的“岩石土壤”,想要将死水坑与正常时空之河贯通,便要一路劈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