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竹溪瞳孔骤然缩紧,林七言更是急得火烧火燎,一下扑向祁竹溪,伸手抓住最后剩下来的附悲母蛊。 可她一时之间忘了,她手心里面也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母蛊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和子蛊如出一辙,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林七言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心如遭五雷轰顶。 附悲入药之后的确可解奇毒,可若子母蛊分开,那便是—— 生死同命,悲喜相通的夫妻蛊!!! “祁竹溪!我要你狗命!!” 林七言怒火攻心,猛地转身扑倒恍惚之中的祁竹溪。 她骑坐在他的腰腹上,咬牙切齿地掐着他的脖颈,恨不得将这狗东西千刀万剐。 可在附悲的作用下,她所有的悲愤都被扭曲成了浓浓的爱意。 甚至肌肤相触的地方都升起阵阵酥麻感。 林七言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回了手,愣愣地看着长眸漫上欲念的祁竹溪。 是了,她还忘了附悲另一个更大更坑人的副作用。 每隔七日,必须水乳相融,翻云覆雨一次,否则便会欲火焚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吞噬了子蛊的人会极度痴迷于母蛊拥有者,进而产生病态的独占欲。 甚至到了最后,子蛊无法离开母蛊半步! 林七言呼吸紧了一些,连滚带爬地远离了祁竹溪。 后者站了起来,掩了长眸之中氤氲开的妄念,周身带着凌冽的杀意看向林七言。 “那是什么?”祁竹溪问她。 “附悲。”林七言面具下的脸色臭得吓人,她冷着声音解释了一遍。 然后直直看着祁竹溪,极为冷静道:“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的,在此期间,我需要你的配合。” 祁竹溪走近了一步,嗓音冰冷:“怎么配合?” 林七言心中烦闷,可在蛊虫的作用下,那些负面情绪尽数被转换成了娇羞的怯意。 她死死皱着眉,正想要骂两句祁竹溪猪脑子。 可下一秒,那人直接将她一把扯了过去,捏着她的下颌陡然凑近。 鼻尖相触,呼吸相融。 “你想要这般?”祁竹溪冷冷地睨着林七言,低沉地问她。 布满冰霜的长眸底下,是浓厚的讥诮与厌恶。 费尽心思的欲擒故纵,就是为了今晚的收网吗? 不过是一个眼界浅薄,妄想攀龙附凤的女人罢了。 夫妻蛊? 呵。 这天下能让他像狗一样匍匐祈求的人再有八百年都不会存在! 祁竹溪感受着心底流窜着的爱意,知晓那不过是扭曲过的憎恶罢了。 他垂下眸子,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林七言的两颊,猛地将一枚药丸强塞入她的嘴里面。 入口即化的剧毒让林七言瞳孔骤然缩紧,下一秒,剧痛直冲四肢百骸。 她闷哼一声,轰然倒地后蜷缩起身体,痛得满头大汗。 附悲还未深入心脉,真正的作用并未显现出来。 是以祁竹溪看到林七言痛苦不过是心情躁郁了一点而已。 他压下那股突如其来的恐慌,面上丝毫不显,居高临下地睨着林七言。 “七日一次的解药,若是胆敢违逆,到时必定穿肠烂肚,死无全尸。” 祁竹溪从不会将自己放在一个被动的位置上,他习惯于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 若是超出控制,那便不择手段地绞杀一切异端,即使要以性命为代价。 没有人可以让他低头! 林七言浑身的力气都被卸得干干净净,窜入骨髓的剧痛让她眼前一片模糊,几乎同死无异。 她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艰难时听到祁竹溪的嗤笑。 “不就是要爬本王的床吗?给你这个机会。” 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林七言,言语之间的不屑呼之欲出。 “本王倒要看看,所谓的夫妻蛊是个什么滋味!” 话撂下之后,祁竹溪转身就走,他必须在蛊虫钻入心脏之前将之拔除。 虽然他步伐快得几乎有些踉跄,却始终骄傲地挺直着脊背。 祁竹溪生来便是天之骄子,拥有着绝对的权势,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他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附庸,更不会为一个女人踩碎自尊! 被丢下的林七言疼得几乎没了理智,甚至动手为自己解毒的力气都没有。 祁竹溪!狗东西!!等附悲发作的时候看她不逼死他!! 林七言下唇都被她咬得鲜血淋漓,她不断蜷缩着身体往着角落缩去。 可恍惚之间一股刺鼻的酒臭味扑面而来,伴随着踉跄的步伐声越来越近。 “哎嘿,小美人?” 一个肥胖丑陋的酒鬼猥琐出声,那双眯缝眼淫邪地盯着月下蜷缩起来的女孩。 一身夜行服将那窈窕身姿显露无疑,露出来的肌肤白嫩如玉,即使不见面容,依旧勾得人欲念四起。 那酒鬼咽了口唾沫,边走边解着腰带。 “哈哈哈捡到宝了!看爷来满足你这个小妖精……” 林七言被酒臭味恶心得快吐了,死死扣住手心的伤口,想要保持清醒。 可正待她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一只玉杯忽然袭向酒鬼的额头。 “砰”的一声,鲜血四溅。 酒鬼臃肿的身躯轰然倒地,再无半点生息。 林七言艰难地抬眸看去,只是模糊地看到一个月白的身影自马车上而下。 他左手捏着佛珠,右手于胸前竖掌,眉目妖异,眸中却清冷慈悲。 似是叹息道:“阿弥陀佛。” —— 待林七言再醒来的时候,早已天光大亮。 陌生的屋舍简洁雅致,弥漫着浅淡的檀香。 她愣神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昨晚应该是无惑救的她。 身上的夜行服已被换下,和那张笑脸面具整整齐齐地叠在旁边。 林七言眨巴着眼睛,晃神了一瞬。 和尚……可以杀人吗? 只是不待她多想,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娇俏羞怯的女声。 “无惑大师,我近日参悟佛法遇到些困难,想请教您一二,不知可否?” 林七言挑了下眉,忽然觉得身下的床榻有些烫手。 这竟然是无惑的卧房吗? 她心中有些不自在,三两下套上外袍拉开了门。 内心小鹿乱撞的林羽书含羞带怯地抬眸看去,在瞧清来人时脸色猛地煞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