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明日便是盛大的朝祭,所以摄政王府守卫比平日要松懈的多。 而林七言因为要顾及着萧羡这个硬黏上来的拖油瓶,一番兵荒马乱之下竟没来得及发现什么异常。 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祁竹溪却生生捏碎了手中的玉盏。 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他袖袍一甩,径直朝着赵小小的院落而去。 此时的林七言正咬牙切齿地瞪着萧羡,压低声音说道:“你给我跳下来!” 借着树叶遮挡,蹲在墙头的萧羡怕得眼冒泪花,手摇脚抖,怂兮兮的朝着林七言说道:“我……我怕高。” “我在下面接住你,跳!” 萧羡看了看林七言的小身板,咬着牙闭眼像是赴死一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只是准备给他借个力的林七言:“……” “砰”的一声,萧羡实实在在地砸在了林七言身上。 躲在暗处的长安:“……” 他现在要是一动不动会不会显得很假? 思索再三,他还是让人弄出了点动静。 眼睁睁的瞧着那两人悉悉索索地爬起来,揉着腰瘸着腿逃之夭夭后长安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到他们王爷吩咐的事情,长安又苦哈哈的将人不动声色地围堵向荣园。 林七言中途是发现了一些异常,却不待她细思的时候,萧羡又一惊一乍地打断了她。 “太刺激了老大!我们现在是来做刺客的吗?”萧羡猫着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七言。 后者皮笑肉不笑地回头看着他,“想不开来受苦的而已。” “啊?萧羡没反应过来。 林七言叹气一声,拍了拍萧羡的肩膀后大剌剌的走了出去。 “哎小心被人发现。”萧羡一急。 谁知林七言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我们早就被发现了笨蛋,我就说为什么守卫这么松懈,原来在玩守株待兔这套戏码。” 林七言瞧着面前花团锦簇,雅致清幽的园子,一时不清楚祁竹溪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她也是,被萧羡一缠,都忘记了祁竹溪也是在渴望解决附悲这件事的。 甚至他巴不得早日和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没有情感束缚后立马将她千刀万剐。 是以直接找上来他自然不会拒绝。 林七言压下心底由附悲带来的负面情绪,堂而皇之的带着萧羡进了荣园。 两人不过才走了几步路,便听到了一声娇笑。 “王爷可莫要这般打趣奴家。” 打趣?呵,原来祁竹溪还会这个呀。 林七言浅浅勾着笑意,眸中却漆黑如渊,转过拐角,便见亭中一坐一站的两人。 男人俊美挺拔,一袭墨袍冷冽如霜。 向来淡漠矜傲的眉眼此时却挂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温温柔柔地看着身旁为他斟茶的女人。 原来祁竹溪是会笑的呀,只是不会对她而已。 后边的萧羡没什么眼力劲,像条快乐且没有任何烦恼的大狗狗一样,开心地朝着亭内两人打招呼。 “王爷,冒昧叨扰啦,王七七找您有事。” 那边两人的视线同时看了过来,便让林七言彻底瞧清了那女人的模样。 眉黛春山,秋水剪瞳,五官稠丽明艳,身段更是娇媚窈窕。 而且很明显的便能看出来,这个女人是知人事的。 祁竹溪碰了她。 明了这个事实的那一瞬间,林七言的心头像是被猛地泼了一盆冷水般,直直冻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附悲母蛊开始流窜暴动,林七言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如溃堤般尽数蜂拥而出。 但她的理智却是割裂的清醒。 她和祁竹溪本就是因为意外而绑定在一起的,说不定在此之前他便已有了心上人。 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去自取其辱的无理取闹。 林七言是极为骄傲的一个人,绝对做不到低三下四的去夺宠。 如今只是想到自己曾经碰过祁竹溪她便觉得恶心的难受,不是嫌弃祁竹溪不干净。 只是平白觉得自己破坏了人家夫妻和睦,无形之中当了个外室…… 林七言的骄傲第一次被这么摧折,向来被捧在手心里面疼爱的人也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红了眼眶。 可她还是倔强的挺直着脊背,眼里的泪始终没有落下来。 “我需要寒毒血。” 沙哑的颤音像是刀子般扎在祁竹溪心脏上,在快要心软时却又瞥到了林七言身旁神情关切的萧羡。 他讽刺的冷笑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要求。” 旁边的赵小小眸底隐含轻蔑,先前才见到林七言的时候还心神一紧。 如今看来,根本没有必要嘛。 她在心中嘲讽一笑,面上却挂着几分怜惜地看着林七言。 “抱歉,我们家王爷就是这么个性子,你莫要太过于在意。” 林七言却不看她,只是简短地说道:“解决附悲需要寒毒血。” 解决附悲?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要和你新捡的狗双宿双飞了?” 祁竹溪一方面被子蛊影响疯狂嫉妒着萧羡,另一方面被母蛊的情绪刺激得心神俱颤。 两者相互撕扯拉锯之下,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他猛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林七言时讥讽道:“如今攀上另一个好拿捏的男人,我就可有可无了,是吗?” 这般捻酸吃醋的话若是再听不出异样的话赵小小算白混了。 她心底惊骇,看着那原本清冷淡漠的人此时脖颈绷起青筋,朝着他面前的女人近乎于崩溃地吼道:“王七七,你三番四次地折辱我,如今还要像扔垃圾一样扔掉我吗?!” “啪!”一声脆响,惊得赵小小和萧羡猛地瞪大了眼睛。 林七言却像是看不到旁人的震惊一样,眼睫沾泪,面上却冷漠平静至极。 她淡淡地看着脸上留着红印微微出神的祁竹溪,冷声道:“清醒了吗?” 后者偏着头没有答话,林七言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寒毒血可以避免情欲的爆发,到时候只用交换血液就够了。” 血液也是体液,按道理来说应该也可以。 可祁竹溪却迟迟不答话,林七言抬眸,却恰好撞进了祁竹溪翻涌着狂戾的眸子当中。 他忽然诡异地裂开笑,猛地逼近林七言掐住她的后脖颈。 两者鼻尖相触,呼吸相交时,祁竹溪宛如对情人呢喃般低声在林七言耳边说道:“嫌弃我脏,嗯?还是要为你的新欢守身如玉?” “我偏不会如你所愿!王七七,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你也休想要摆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