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来? 这事应该犯不着堂堂摄政王亲自来主持大局吧。 林七言心中奇怪,目光在触及到被祁竹溪握在手中的玉佩后,她心虚的往后缩了缩。 可还没退上两步呢,忽然被人猛地往前一推。 她一时不查,扑出去的时候被绊倒在地,一整个人便扑倒在了过来的祁竹溪脚边。 林七言:“……” 祁竹溪垂眸看了一眼,只是觉得面前这花花绿绿的人真的挺像一只大公鸡的。 “殿下……” 一道委委屈屈的声音将祁竹溪的视线拉了过去。 便见以赔礼和告别为由组织了这场赏花宴的薛灵,此时珠钗散乱,面上全都是污墨。 她咬着唇瓣,手指搅弄在一起,眸带水光似有万般言语一样。 祁竹溪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眸中一如既往的漠然空寂。 “灵郡主稍安勿躁,北魏使者稍后就到,届时自然会将郡主完完整整的带回去。” 他嗓音尽是漫不经心的冷淡,没有多看一眼薛灵,睨着众人说道:“现在,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吴唤正要出来说话,爬起来的林七言立马截胡。 “我赢了灵郡主,她生气,大家也生气,还有人要打我,我把他踹开后大家就打起来了。” 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的经过,没问题,好像又处处有问题。 “一派胡言!”吴唤眼睛上还有着淤青,咬牙切齿地反驳道:“赢的不是你!是灵郡主,你就是因为嫉妒在无理取闹而已!” “我嫉妒?” 林七言像是被气极了,叉腰指着吴唤阴阳怪气地骂道:“求求你那双眼睛不要的话就抠了吧,连条狗眼神都比你要好!” 吴唤气得胸膛都在急剧起伏,声音极冷的回复着。 “我是评判的人,我喜欢谁的画那便是谁赢,你技不如人还在这儿血口喷人!到底是乡野捡回来的泼妇!!” 林七言似乎被这句话给刺到了痛处一般。 她情绪转得极快,一双漂亮的凤眸氤氲开水意,掐着三分委屈七分愤怒时声音都带上了哽咽。 “原来你们就是看不起我,才联合起来欺负我,最后惹出祸端了倒尽数把罪责推给我了。” 祁竹溪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她,指尖按住了手心的玉佩,眸中的神色深沉如墨。 “比的什么?”他垂下眼睫淡淡的问道。 林七言委屈巴巴的回他:“比画。” “拿过来。” 在旁人惊疑的视线之中,林七言似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眸光都亮了起来。 她开心地噔噔蹬的跑过去,一把将薛灵的画和自己的一并抱了过去。 “王爷你看看,谁画的好?” 林七言殷切的一手提着一副画,那副傻不愣登的模样好像没有半点心眼子般。 祁竹溪挪开目光,指尖微动,众目睽睽之下指了指林七言的那一副画。 “哈哈哈我就说!”林七言高兴地蹦跶了两下,回头得意洋洋地看着脸色极差的吴唤。 “现在你说,谁赢了?” 这般狐假虎威的架势让众人一阵无语,尤其是薛灵和吴唤,两人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偏偏这般情形之下,容不得吴唤继续装瞎。 当场驳斥摄政王的面子,他还没那胆量。 被气得眼眶都挣出了血丝,吴唤却只能一字一句的说道:“既是殿下所认可的,那必定是不才眼拙了。” “那可不。”林七言捂嘴娇笑,随后手朝着吴唤一伸。 “我的彩头给我吧。” 这下换吴唤开始后悔了,毕竟那东西真的是万两黄金才得到的,如今白白给出来,简直和剜他肉没有两样。 “快点快点,是不是个男人?磨磨唧唧的。”林七言不耐催促。 那一瞬间,吴唤气血翻涌得喉头似乎都是腥甜的。 终有一日,他定要将这林七言折磨得生不如死!! 捧着红木盒的手都在颤抖,在快递到林七言手中时,却忽然被另一只大手给截了去。 林七言和吴唤同时转头,便见祁竹溪面色不变地打量着他手中的那盒子。 “既是一切祸端的起源,那本王就先暂为保管吧,待一切事情梳理清楚,再决定这东西的去处。” 他掀开眼帘,眸色幽深的直直看向林七言,嗓音低沉的问道:“如何?” 林七言面上自然有些不乐意,但实则心底却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祁竹溪对她起疑了。 恐怕如今代为保管古籍只是一个借口,他想要的,是一场试探吧。 若之后她去找他拿回这本古籍,那他便可完全确定她是王七七。 啧,老狐狸! 林七言心中撇嘴,表面上却像是无可奈何般妥协道:“那你要快点查清楚哦。” 这娇滴滴的语气让旁边人都打了个冷颤。 祁竹溪却淡漠如常,不动声色的细数着林七言诸般习惯性的小动作。 但被刻意改变过的细节却一时之间不断动摇着他的判断。 他敛下眸子,冷着声音无波无澜地吩咐着。 “将所有人送回府,明日早朝之后我要见到涉事的所有家主。” “是。”卯一垂首应声。 祁竹溪微压眼睫,睨了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安燃。 “朝阳公主见笑了。” 安燃不动如山,一双丹凤眼睥睨过来时其中气势丝毫不亚于祁竹溪。 她浅浅勾着笑意,“玩闹罢了,算不得什么。” 祁竹溪眼帘半阖着,指腹一遍又一遍地碾在玉佩上,没回什么便抬脚踏出了会春苑。 他来只是为了验证某些事情而已,如今目的达到了,自然不准备多留。 待坐到马车上后,祁竹溪仍旧不放弃般细细感受着心底的情绪。 可依然什么都没有。 他克制不住地生出了几分焦躁,瞳眸都在细细的颤抖着。 不是她吗? 祁竹溪绷紧着脊背,抿紧唇瓣,脑海之中不断回忆着昨夜的种种。 软香如玉,嵌在自己怀中的时候,栀子花香并着暧昧的味道逸散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粗喘之下的娇哼似乎还在耳边,热意和酥麻一同冲击着他仅剩的理智。 他的眼尾挣出血丝来,喘息渐渐急促,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将手中的玉佩捏得更紧,想要强撑着唯一剩下的骄傲。 可在情意沸腾之时,祁竹溪还是轻轻呜咽了一声,委屈的吻上了手中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