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姑娘。”周二嫂颇为客观,权当没看见周母难看的脸色。 “唉,也是,不过弟妹,以后家里你就要多辛苦些了,有什么事来喊一声。” 说的客气,周母却知道这些都是场面话,有镇上的铺子做底气,大哥二哥农忙都得请人,更不用指望来自家帮忙了。 僵着脸送走大嫂二嫂,周母还得面对村人的八卦。 诸如“大河家的,你家是不是对儿媳不好啊。”之类的言语,听得周母火大,索性把门关上,不看、也不听。 ————- 另一厢,脱离了外人的视线,阮柔立即收起那一副哭丧相,表情平静跟着阮父阮母往回。 一路上,阮母担心女儿多想,一直在絮絮叨叨。在家里就跟以前一样,外人说的那些你都不用管。“ “嗯。”阮柔低低应着,听得出来对方其实很高兴。 阮母确实心情不错,她本还担心女儿非要留在周家不可,现在人跟着回来,以后有了希望,她可不就高兴了嘛。 她不知道的是,上一世,在周父周母的怀柔政策下,阮慧娘自以为高尚的留在了周家,伺候一家老小,成全了好名声,却惹得亲爹娘牵挂不已,到死都惦记这个闺女。 如今么,一切都有了改变。 她刚才周家说的守孝一年也并非虚言,急着改嫁总会对名声不好,且以阮家的状况,能嫁进先前周家那般就算是一门好亲,如今再嫁,情况只会更不堪,她还得好生筹谋。 阮家并非周家般是一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相反,阮家上一代逃荒来到杏花村,到这一代,也拢共只传了三家下来,分别是阮父和两个堂兄弟。 阮父现在只有小石头一个独子,倒是两个堂兄子嗣稍微丰茂些,大伯家两个男丁,三叔家则有三个。 三家人连屋子都挨在一起,故而阮柔一回来,就面临了长辈们关切的目光。 “慧娘回来了啊。”大伯娘有些感慨,一年前送着出嫁的小姑娘,如今竟然就守寡归家了。 三婶娘像个更多,紧张问:“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以往他们也见过有的女儿守寡,娘家去要人、夫家不放,结果两家打起来的,一上午都提着心呢。 “没事,周家二老都很理解,也愿意放慧娘回来,不过慧娘这孩子念旧,说要给周家的守一年。”阮母看似聊天,实则声音放的极大,就是为的说给村人听。 “对了,慧娘嫁妆里的箱笼还在周家,下午要麻烦你们帮忙一起运回来。” “这有什么,都是我们该做的。” “守一年也好,落个好名声,一年后也好找亲家。”大伯娘声音极低的安慰。 阮母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耽误一年,闺女就十八.九了,再嫁也多半只能嫁那些鳏夫。 “再看看吧。”阮母心想上次挑了个福薄的,好在没牵连女儿的名声,下次若再挑一定要好好对个八字。 粗聊了几句,阮柔就跟着进了屋。 原主的闺房还是原来的模样,看得出有认真打扫过,连被子都透着一股太阳的味道,屋子虽不大,可收拾的齐整。 “有点空,等下午把你东西都搬回来就好了。慧娘,你听娘的,别多想,好好在家待着,满一年娘再给你好好相看。” “嗯。”阮柔应着,整理自己带回来的行李。 屋外,阮父抽着旱烟,烟气缭绕,看不出他的神情。 只小石头在院子里疯跑发出的笑声,成为院子里仅有的活力。 ————- 当天下午,阮父领着两个兄弟、并四个侄子,一起去周家抬回了女儿最后的嫁妆,小石头也像模像样的跟在后面帮把手。 原主的嫁妆拢共一台大衣橱、两个床头的小柜子,并一个床上的箱笼。阮父自己就是木匠,在这些嫁妆上当然也不吝啬,都是攒的上好的红樟木,材质文理分明,耐腐防虫,打造的精心,才过去一年,此刻看起来还跟全新的一样。 阮父看着柜上的美丽花纹,都是他一点点雕刻而成,回想起一年前送女儿出嫁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不禁感慨万分。 “唉。”将人送走,看着颜色依旧红艳喜庆的家具,阮母忍不住叹息。 “当家的,咱们可得好好给慧娘再挑一个。” “嗯。”阮父沉默片刻,道:“我再给慧娘打一套新的。”旧的多少用着不吉利。 东西齐全,阮柔一点点将东西重新归置好,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在阮家的生活一如原主记忆中,简单而又快乐。 若说不同,还是有的,那就是阮父阮母对待她的态度总是小心翼翼,仿佛担心她一个想不开,倒是小石头,年纪小,分别的一年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依旧跟在后面,姐姐长姐姐短的。 阮柔打心底不喜欢弟弟这种生物,上辈子,在娘亲死后,继母生的弟弟简直就是一个小魔王,奚落、嘲讽、戏弄,是比面慈心狠的继母还要让人讨厌的存在。 可接触多了,阮柔逐渐明白,弟弟和弟弟之间,也是不同的。 小石头年纪不大,方才八岁,已经晓事,会体贴父母的劳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活计,也会嚷着给姐姐做主,莫名的,让阮柔愿意相信,这样的弟弟确实能为姐姐做主。 “石头,你想去读书吗?”无事可做,又不好出门,阮柔无聊下只能拿出绣筐做绣活。 “不想。”小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虎头虎脑的模样逗得人发笑。 “为什么,你不想读书当大官吗?”阮柔疑惑,在周家,不说天资出众的周青远,即便是周青沐,也是希冀读书识字的。 “费钱。”小石头给姐姐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姐,你看咱家是有钱供我读书的模样吗?” “呃。”缺钱——让阮柔意外又不那么意外的回答。 阮家在乡下